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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蛇之陨（第1页）

位于往世乐土之外的某处地下之地。

两个身影正对着最后的那座大型服务器前站定，低声交谈着什么。

“…你真的确定它就是律者的【本体】，而不是…另一个【备份】？”渡鸦拿出一块硬盘，转向背着手的斗篷面具男。

“我不能确定。”灰蛇的机械手在军用终端上指指点点：“发送给天命与逆熵的其他异常点都已经给它们清除，在我们面前的确是最后一个，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所有【向外】的侵蚀都源自于它，我并没有看到【向内】的那一部分。”

“就没有别的可能了么？”

“有，”灰蛇面具下的那只毫无生机的红色义眼缓慢地闪烁着，“除非，第十二律者能够以另一种方式，超脱现实的方式寄宿到其他个体身上。”

渡鸦一脸不情愿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世界蛇，天命与逆熵的计划不够全都泡汤了么？”

“你说的没错，至少对于这个任务，我们也只能无能为力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清单上的这些备份然后全部销毁。”

“我同意，但是我们得注意操作手段。”灰蛇将平板塞到渡鸦手中：“你应该记得我们在行动前所设想过的，那种最坏的【可能性】吗？”

“我记得……”渡鸦无言地点头：“如果我们晚了一步，引导机器人的销毁工作已经提前开始了，那么这时，癌蚀之律者已经提前我们一步理解了…何为死亡，并以此获得——【死地求生】的意志。”

“想要活下去，那才是它最恐怖的力量。”灰蛇的机械音不急不缓地从面具下方传出：“…当第十二律者在前文明降临时，作为宿主的那个女孩在生命尽头体悟到的【绝望】与【愤怒】，最终酿造了惨剧的发生，即使这个文明纪元的第十二律者在某些方面上不同于它的【前辈】，但这也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一环。”

“好了，接下来的这项工作需要你来完成，老实说，我很庆幸这次来的人是你。”灰蛇来到服务器前的椅子旁，靠着椅背坐了下去：“来吧，让我们速战速决。”

“……”渡鸦沉默地站在灰蛇身后，握着平板的手指在微微发颤：“…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灰蛇的机械音出现了轻微的变调，渡鸦总是认为这是灰蛇在笑的时候特意会发出的声音：“…还记得曾经的人类是怎样战胜侵蚀之律者的吗？他们最后将它封印在了一个【黑匣子】里。”

“…而这一次的【黑匣子】…就在你面前了。”

渡鸦拿起了角落处的长条状提箱，慢慢地走到了灰蛇的身边，有些伤感地坐在机械人的身边：“可惜…如果你能一辈子不联网，我们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哈哈，那还是算了吧，要是被那家伙发现，自己获得了一具多么完美的躯体，后果可不堪设想啊，哦，我可没自夸，这是事实。”

“行了，别贫嘴了。”

“只是不想让这次告别显得太伤感。”灰蛇拍拍提箱：“好了，拿出来吧，黄泉之杖。”

“是时候告别了，老朋友。”

渡鸦攥着黄泉之杖，迟迟没有按下那枚紫色的启动键：“…至少在最后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吧？”

“哈哈。”灰蛇笑了笑，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仰头望着那枚天花板那只黯淡的LED灯：“那还是算了吧，如果说出来的话——”

“即使是我，也不会想死的。”

……

做完所有该做的事后，在路灯的映照下，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室中走出，来到了街道上。夜已经深了，不时还有一辆辆汽车驶过高速。

路灯下的渡鸦提着提箱，默默将编辑好的报告发送给总部后将传呼机揣回了背心中，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小巷中：“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会在悲伤中再沉浸一段时间呢。”身着护甲的短发年轻女子从阴影中走出，饶有兴趣地看向渡鸦的提箱。

“他的事么？我想这似乎与你无关。”

“哦？那么…曾经在此地被你伤害的女武神，是不是也与我无关呢？”丽塔眯起眼，两人的气息都朝着对方缓缓逼近。

“…所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几秒钟过后，丽塔收起了一人多高的镰刀，脸上露出了女仆式的标准笑容：“当然只不过不是现在，自然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方式。”

“哦？”渡鸦点点头，将手从侧腰的枪套中松开：“那我只能对你说句【谢谢】了。”

“不客气，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现实都会超乎人们的想象。”

“无论如何，这一次天命都非常感谢你们为遏制律者所做出的贡献，娜塔莎小姐，”丽塔伸出手，渡鸦也很快伸手与昔日的对手相握：“我是不是应该说——合作愉快？”

“随便你咯～”丽塔笑着抽回与渡鸦互相在暗中较劲的左手：“对了，丽塔还有一件事想要劳烦娜塔莎小姐。”

“哦？”渡鸦一愣：“说说看。”

“…请代替丽塔向琪亚娜小姐，雷电芽衣小姐与盛玖先生问好，望有朝一日她们能够莅临天命总部品尝丽塔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