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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待会我就带着我人走,不再叨扰你。”总不能让池杉他们看见他哭惨的样子,也太难看了,他要缓缓。
这下叶清弋生气了,他冷笑:“就这点委屈都受不住,你还想赎罪?”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戚栖桐怒目而视,泪水被挤出眼眶,哭得可怜,气势却足:“你丢了玉佩,不要我们的过去,断了我们的未来,还反过来说我不会赎罪?我赎罪赎不回你,我还赎什么?今夜看我的笑话还看不够吗?”
戚栖桐此生从没觉得如此难堪,他真想遁地跑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转头就要离开,叶清弋再次拉住他的手,恶狠狠地说:
“要走就走得彻底一点,把和离书留下!”
第章血书
听到和离书三个字的时候,戚栖桐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野外广阔,帐篷里空荡,和离书三个字贴在戚栖桐耳边打转,他哭不出来了,胸口疼得有些麻木,他脑中嗡嗡响着,不知作何回应。
叶清弋松开了他的手,恶劣地笑:“你不是要走吗?留和离书,我们一刀两断。”
戚栖桐不知道叶清弋是什么时候做好这个打算的,总之,既然他说出口了,没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戚栖桐说:“好。”
得到了他的应答,叶清弋开始点灯,点两盏,成双,他们从今往后却要独活。
“呼——”叶清弋吹旺了火折子,点亮了两盏灯,他把灯放在床中央,开始找纸笔,窸窸窣窣一顿乱翻,帐篷里没有文房四宝,连烧焦的木棍都没有。
他问戚栖桐:“你有纸和笔吗?”
戚栖桐摇头,叶清弋一屁股坐在床上,叹气:“那怎么写?”
只差临门一脚了,“怎么写不了?”戚栖桐转过身来,冲到床边,他用手抹平薄被褥:“在上面写,没有笔就用血。”
说着,他咬破了手指,咬太狠了,立刻见血不说,涌出来的血珠子滴在了床上,这不像是在写和离书,像是在写绝命书,叶清弋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戚栖桐不敢抬头看他,举着手指问:“和离书怎么写?”
叶清弋怔怔地看着戚栖桐打湿的睫羽,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赤绳系定,珠联璧什么的……”
“那是婚书!”戚栖桐又哽咽了,思来想去,伏在被褥上,飞快写下一行字。
写得正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越写血迹越淡,戚栖桐看着指腹的干掉的血迹,狠了心,再次咬了下去,却不想叶清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目光炯炯:“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那后面呢?后面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后面……戚栖桐又开始鼻酸,此刻不能输阵,他低声喃:“结缘不合,比是冤家,各还本道……”
“一别两宽……”戚栖桐念不下去,眼泪簌簌而落,打在被褥上,他挪动手臂,把泪渍藏起来,滴答一声,泪水落在衣袖上。
这头湿,那头血迹却干得快,戚栖桐心口疼,却狠了心还要下笔,他挣开叶清弋的钳制,去描一个结字。
“结”是个好字,戚栖桐指尖的血迹半干,划不出完整的笔划,他跟自己较劲,指头快要戳穿被褥,“写不出来……”戚栖桐拿不定主意。
“写不出来……”戚栖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再跟自己较劲了,他紧紧咬着嘴唇,很快便吃到了血腥味。
恍然想起方才叶清弋的决绝,分明是叶清弋要和离,是叶清弋迫不及待地点灯,要找纸笔,如今却是他来做恶人,闹得身心俱损,他怨,怒了起来,想要质问叶清弋,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进一片炽热的黑暗中。
戚栖桐吓了一跳,他几乎要被撞倒,很快便被后腰上的手按进叶清弋怀里,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清弋,不知作何反应。
他呆呆地看着叶清弋闭上了那双赤红的眼睛,接着分去了他口中的腥甜,叶清弋的舌像毛毡,涩极了,绞痛了他,戚栖桐回了几分神智,开始剧烈挣扎。
他推着叶清弋的肩,极不配合地弓起背,手肘顶着叶清弋的胸口,他不停地往后缩,连腿也用上,可惜刚曲起腿,便被叶清弋按住了。
“叶——”
叶清弋越发凶狠,戚栖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心底一点怨气反成汹涌的海浪,他瞪着叶清弋,尽管眼角淌着泪。
叶清弋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听他解释,沉默地将他推远,和离书这三个字都说得出来,现在又来亲他,好与不好都是他说了算,实在是霸道!
和离书写了一半,没有回头路了,戚栖桐开始躲他的吻,可是叶清弋不松口,重重地撞上来,磕疼了他,他要报复,拧着眉心咬下去。
没真咬下去,手里被塞了个物件,那物件冷得他一激灵,坚硬的边缘正对着他的指腹,熟悉的触感让戚栖桐忘了挣扎,心也忘了跳。
叶清弋分开一点,哑着声问他:“跟我分开,你会欢喜,会高兴吗?”
欢喜什么?高兴什么?戚栖桐看着叶清弋眼中聚起的泪,用力地攥紧了叶清弋的手。
手心相对,中间隔着同心佩,戚栖桐带着叶清弋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搓,好似要塞住看不见的豁口,他心疼,却也恨,眼泪能泄去一点恨意,还剩许多,他张嘴咬破了叶清弋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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