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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怎么知道我的数据网没被一并瓦解了?”占巴扬眉问道。
“因为隋昭昭。”楚海微笑道,“过去的事情了,还需要我帮占巴先生再提一次吗?”
多年的恩怨交织和占巴对隋昭昭那诡异的态度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纳河保护站第一次抓到在靠近边境的那个地方出现了盗猎痕迹的人就是在外巡察的隋昭昭,后来他们顺着踪迹往下摸,终于发现这似乎是一个有规模有分工的组织轮廓。
隋昭昭跟占巴第一次遇见,是查到了一个边郊小沟沟的村庄里,占巴伪装成外语教师在小学里支教。
“是,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占巴怀念的轻笑一声,“她太敏锐了,遇到我这样天衣无缝的善良山村教师,第一反应竟然是伪装,她说她是来纳河实习的大学生。”
一个念生态环境学的高材生,正是占巴缺乏的人才。
“直到她亲眼见到我的基地,并自愿被困在基地里与外界失去联系,一心一意的为我的事业做出贡献。”占巴突然笑了起来,在寒凉的晚风中逐渐转换为冷笑,“她太会伪装了,我没见过有人能这么久不和外界联系,一个人孤独的待在陌生的地方,同时还在计划着怎样天衣无缝的毁掉这个庞大的帝国——毕竟你知道的,她当时看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第章慢慢编
“不过最后你还是发现她了。”楚海肯定道。
“当然,没有一只老鼠能够逃离我的眼睛。”占巴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晦暗的神色融在了浓浓的夜色中,他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似叹似笑的声音,“不过可惜了,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她而死。”
似乎每每说到隋昭昭——或者说是说到这位没落的“上流人士”曾经的辉煌,占巴都能侃侃而谈。
“你猜她为什么一刻都不敢停下啊,所有人都夸这个女人勇敢,”占巴舔了舔齿尖,摇头否认,“她身后背着那么多条性命在推着她往前爬,所以她不敢停下,这么说来人真是愚蠢的动物呢。”
“总是爱把别人的牺牲困成一股缰绳,然后画地为牢。”
短短一段话,把一场鲜血淋漓的埋葬行动宛如讲故事一般缓缓带过。
似乎那些从那一刻起就停留在昨天的人,在他这里不过是事故里无能的蝼蚁。
风从层层深楚中舞动而来,夹杂着一些自然的声响,落在这片荒芜而旷大的土地上,一座又一座的丰碑孤独的耸立在山坡上。
这座山坡以前是个普普通通好天气里端个躺椅出来晒太阳春游的好地方,后来尸骨落在了泥土里,这座小小的山坡就被赋予了“英雄坡”的灵魂,身首异处的烈士有了落叶归根的地方,小山坡从此也拥有了更盛大的使命。
从那以后,这里的每到冬季的烈风都消散了,不知道是太多的丰碑挡住了这里的气流方向,还是无数个英魂飘荡在保护站,树立了起了一座高高的城墙。
青山处处埋忠魂。
隋昭昭拎着酒瓶子坐在前面的草地上,旁边搁了一箱的空瓶子,这里的故人实在是太多了,又每一个都是海量。
“怪废酒的。”隋昭昭靠在耳朵的墓碑上,低声喃喃道,“幸好我来得少。”
隋昭昭这两年有太多话想要说出来,字节又在唇齿之间打了一个辗转,只余下一声轻叹,她利落的起身,把一箱的酒瓶堆到推车上,最终一句话都没说,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风中飘落一声轻语。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再跟好好叙个旧吧。”
等到她把纳河这片最大的盗猎毒瘤斩草除根,送下去见他们。
——那时,我们再好好扯一扯无聊的闲话吧。
按照开河给的资料来看,小李的背景十分清白,父母双亡家世穷苦,寒窗苦读来报效祖国。
这么说,老王的确是目前而言嫌疑最大的人。
——但有什么地方却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隋昭昭的车技一般,但好在老王家地理位置还是在大路边上,隋昭昭一路顺着导航走过来,临近已经看到老王家的门了。
那男人叼着一根老烟管坐在门口赶大鹅,一抬眼看到隋昭昭坐车里的身影,挑眉就着赶鹅的长杆子挥了挥手:“哟,这姑娘来看我呢?”
老王啧了一声,欣慰的想隋昭昭大概是想通了来跟他说清楚楚海的事情。
“叔也不跟你多废话,屋里来坐——”
话还没说完,隋昭昭的侧脸在窗口一闪而过。
黑色的吉普在老王门口来了一个急速的飘逸,颇有骆清河的三分风范,重装轮胎掀起漫天的黄土,跟老王措不及防的来了一个脸贴脸。
老王被尘土呛得睁不开眼,猛地咳嗽半天,一抬眼,就看到隋昭昭的车屁股越来越远。
“娘的!”老王猛的站起来,盯着加速前进的车屁股,愣愣的骂了两句,“这得是多有成见,大老远特地开车过来呛老子一鼻子灰。”
到小李家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样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小李不是纳河人,在这边租的房子住。
看起来就是个老旧的小平房,环境还不错,主要是离上班的地方不远——离保护站也不远,隋昭昭在地图上来看,他家甚至正好坐落于两边对称的中轴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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