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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画欲要下手,侍书见状,连忙到跟前拉住,“使不得。”
“姐姐拦我作甚,区区小事,她做不成器,如今青三姑那老虔婆跑回溧阳,若在将军与郡主跟前告你我一状,只怕我等前程堪忧。”
侍书深深看了眼盼喜,劝住描画。
“罢了,如今好歹也是小嫂子。”
描画叉腰,恨不得嚷嚷得所有人都听到,“她算的那门子小嫂子,二哥有正经娘子,她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
盼喜低眉顺眼,没有反驳。
直到二人骂完回了二门,她才提着篮子往下人所住的倒座房而去,如今,她跟乔万住着两间小房子,较往日大通铺宽敞许多,但白日里都是背荫之地,没什么日头,难免有些潮湿。
盼喜入内,坐在床铺上,看着阴暗的屋子,陷入迷茫。
阿鲁没死,她心头稍微好过些。
可又怕阿鲁咬出自己来,但想到这里时,忽地自嘲起来,阿鲁都知道的事儿,四公子能不知道吗?
原来,她从怂恿着四少夫人往满月楼去那一夜,一切就变了。
不多时,乔万归来,她听到脚步声就马上起身,迎了出去,乔万看她表情木愣愣的,拢着到内屋之中,“是描画侍书骂了你?”
盼喜侧首,半晌才软了声音。
“她们从来不喜我,也不是今日才瞧不上我的。”
“放心,我已说过她们,来日必不会再惹你不快。”他年岁长盼喜十来岁,兼之日日外头风吹日晒,瞧着也要老成许多,与盼喜这等大丫鬟坐在一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父女。
“多谢二哥。”
“这两日我要去茫洲一趟,你在府中,若大姑娘不召你到跟前,你就在二门外做些针线活,待我回来再说。”
盼喜一听,立时抬头,“今儿八月十五,好端端的团圆日子,二哥要怎地要去那么远的地儿?”
乔万被她这关切眼神给奉承到,也放平了声音。
“大姑娘有事儿安排,要紧着呢,不然也不会今儿就走。”说完,让盼喜帮着收拾衣物干粮,卷成一包放在竹背篓里,又压上一块羊皮袄子防雨,“二哥可带着下头人去?”
乔万摇头,“来去奔马,我一个人快些。”
不多时,与盼喜偷着耍玩一番,方才提着竹篓出去,盼喜送到门口,待乔万踪影全无,才回到床铺上,咬唇低泣。
乔万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
盼喜初受恩宠,身子不耐,疼得她恨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可是恨谁呢?翻来覆去,大姑娘对她的磋磨,让她根本不敢起半分别样心思,哪怕恨也不敢。
乔万吗?
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这一生的依靠,能恨吗?当然不能。
那恨谁?
算来算去,还是镇国公府上下,她恨四公子无情无义,好歹从小一处儿长大,偏偏却不讲半分旧情,说卖就卖了。
更恨那宋氏多些。
她如果早些死去,大姑娘哪里还会磋磨自己与盼兰?想到盼兰,这团圆之日,盼喜捏着盼喜留下的一点绣品绢丝软帕,哽咽不停。
宋氏啊宋氏!
你怎地那么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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