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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声器那头还有些紊乱的呼吸气音,洛珩撩了撩头发,待她平复情潮。她知道唐言章为人虽不古板,但道德感重,克制习惯了,肯定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直面这个情况,便随意与她聊些近况。
她前期负责的项目结了,所以今天才有空通话。又将遇到的一些趣事琐事当睡前故事缓缓说与她知。洛珩的声音比她更清亮些,唐言章听着听着,忽然就有些不受控地想拥住女孩。
她将思念克制得很好,好到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直到洛珩道晚安时,她才一瞬惊觉,想再与她相伴片刻。
她太忙了,她也太忙了,相隔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所有的思念都只能化为手机里冰冷的几个方块字和扬声器里传来的话语。
“很快暑假了…”唐言章声音轻轻的,“我来见你。”
洛珩张开嘴,悄悄将空气吸进肺里,稳了稳声音:“好。”
电话挂断,她弯了弯眸子,啜口咖啡,预备将电脑打开继续工作。身侧刚放下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唐老师吗?是不是漏了什么没说。
她接过,却发现是个意外的人。
自搬出去后,她与grace便没有再联系,沪附国际部距离她的住址很远,通常非周末时间,grace都会住在学校宿舍里。甫一认识金发女人时,洛珩还以为像她这样天生雍贵优雅的女人会习惯养尊处优,但没想到,在京国交时,她也会愿意睡在心理咨询室旁的小隔间里。
grace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教师,履历极其漂亮且完美,常春藤名校双博学位,学术水平极高且热衷于科研。因此在洛珩对她要给自己单独上课这件事上提出质疑时,后者只吃吃笑了两声:“怎么,你以为我只是个京国交的心理老师?”
“没有。”洛珩虚掩眼皮,“为什么要给我补课?”
金发女人上下睨她几眼:“你就当我对你有所求就行了。s你要把成绩拉回去,知道吗,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那时候的洛珩总觉得grace藏了些什么没说,也实在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图的。最后她将女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归咎于个性使然。
她接起电话:“grace?”
“来接我。”女人的嗓音慵懒黏糊,“地址发你了。”
赶到k时,金发女人身形似乎已经有些不稳,坐在包间里巧笑倩兮地朝她招手,眼神示意她赶紧把自己拉出这个局。
“被灌酒了?”洛珩眉头拧了起来,错过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带她上车,“你还好吗?”
她不知道grace的酒量,以往金发女人拉着她喝酒时总是狡猾地逃酒,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将心思藏在笑容后面,无论怎么样都碰不到真实想法。倒是她,酒量虽好,但少有的两次醉酒都有grace在场。
她清晰看见金发女人的眼眸从一开始的水润朦胧一下子转成清明。
果然是装的。
后者从手挎包里摸出烟,娉娉婷婷地叼住却没有点燃,含糊道:“你还记得那次k吗?”
k?
洛珩眉头一皱:“……我醉酒那次?”
风从车窗摇下的缝隙里钻过,夜晚闪烁的霓虹明灭,grace转过头,双眸含着危险而轻佻的笑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珩好看的丹凤眸眯起:“我断片了,只记得cy唱的歌很难听,你在给我灌酒。我想吐,走路走不稳,然后就是在酒店里面醒过来。”
grace又将视线散漫落在窗外。
“…那晚发生了什么吗?”洛珩抱起臂,双腿交迭,仔细将回忆扫过,却实在想不起任何关于那晚别的记忆。
“没什么。”金发女人笑了笑,“一会儿上去喝杯茶?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你明天不上班?”洛珩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忙,连休息时间都不够。”
“没课。你刚工作,是这样的。”
她领着洛珩上电梯,进门,随意为她寻了双拖鞋。
“说说你的女朋友吧,小家伙。”grace按下接水按钮,又拿来茶叶,“当年我问你,为什么不去试试谈个恋爱,你说,你不懂什么是喜欢,更不懂爱这个概念。”
“是什么改变了你?”
她又看见金发女人眼里忽然闪烁起的光点,那是一种几近炽热的渴望,忽明忽灭。
“……我不知道。”洛珩走上前,站定在grace身前,“但是,我能感受到情绪了。”
她勾起唇角,眼眸弯起,露出温和而安定的神情。
“可能就是她改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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