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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江云骓踏着寒凉的夜露赶到江州城外。
时辰尚早,城门紧闭着,他进不了城,只能在外面等待。
他下了马,来到一处空地,就这么席地而坐。
随风递了水囊和烙饼过来:“距离开城门的时间还早,世子何不找个农家借宿,非要在此等候?”
自从接到江云飞的消息,江云骓立刻动身赶来。
比起夷州,江州离瀚京近多了,但信鸽飞了一天,只剩下两天时间,路上江云骓连一口气都没歇过。
江云骓没有回答,喝着水朝城门方向看了一眼。
明日就是花容和自家大哥成婚的日子,他想尽可能早一点进城。
他们离京还不到半个月,江云骓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
吃完东西,江云骓又倒了点水洗脸,让随风重新给他束发。
他是来贺喜的,仪态自然要得体些才好。
时间一点点流逝,浓墨般的夜色渐渐被晨光取代,附近赶集的农户也都陆陆续续来排队等着进城。
看到排在第一个的江云骓,全都很好奇。
如此俊美金贵的郎君,竟然和他们一样在这里排队,他这般迫不及待想见的,一定是对他特别重要的人吧。
——
成婚前夜,江云飞仍陪着花容。
花容太期待,根本睡不着,江云飞便一直陪着她说话。
他已经派人在夷州置办了一处二进的宅院,主院种着一棵槐树,槐树下也搭了一个秋千,花容随时都可以去玩。
院子临江,风景很好,等江云飞沐休时,便可以陪花容去游船赏景。
夷州的气候不适合种棉花和养桑蚕,织布技术有些落后,花容可以在这方面大展拳脚,江云飞也让人盘了间成衣铺给她。
他事事都安排好了,不让她委屈,也不让她闷在家里无聊。
那样的生活,是花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
她伸手捧住江云飞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然后问:“夫君,如果我死了,你会做什么呀?”
花容时日无常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么直白的提出来还是第一次。
江云飞没有犹豫,平静的说:“我会练兵,打仗,征服越西,把那里变成昭陵的国疆。”
这是江云飞答应昭和帝的,也是他早就为自己设想好的结局。
花容的心颤了颤,又听到江云飞说:“如果我没有死在战场上,就回来陪你,活着,我为你扫墓,死了,你我同穴,再不分离!”
他心中担着家国大义,但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他没想过续弦另娶。
战事一起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结束,江云飞在战场上也不知道要受多少伤,花容脑子里浮现出江云飞年老体衰,还要拖着一身伤病为自己扫墓的画面,心中顿时绞痛,忍不住开口:“都说人死如灯灭,我若死了,便说明此生与夫君的缘分尽了,夫君不必为我……”
话没说完,江云飞就低头咬了花容一口,明显带着警告。
花容现在恃宠而骄,并不害怕,继续说:“我听云山寺的高僧说,人死了会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记前世种种,开始新的人生,若我也如此,二十年后,夫君还在为我扫墓,我却少女心动,爱上旁人……唔!”
这话江云飞是真的不爱听。
他封了花容的唇,强势掠夺,许久之后才哑声道:“明日就成婚了,夫人与其想那莫须有的来世,不如好好想想洞房之夜该如何招架。”
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花容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说:“夫君,你知道的,我腰不好。”
“夫人放心,为夫能忍到今日,自然不是莽撞人。”
言下之意,他会护着她的腰,也会让这洞房之夜过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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