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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线与先前那个女声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那个女声更活泼灵动些,似潺潺流水,轻灵澄澈。这道声线则更冷,如薄雪轻落,月影照映寒梅,孤冷而疏离。
“阿娘……”岁岁在这个声音响起那刻,就激动地摇晃起圆蓬蓬的树冠。
岁岁是不会认错的,是阿娘!
许是感受到了岁岁的急迫,一阵颠簸,岁岁就发现自己和华美长剑一起,出了这白茫茫的空间。
小家伙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什么白茫茫的空间,而是一个须弥镯。
岁岁盯着正把圆润小树放在手上查看的眉眼昳丽薄冷的少女,又瞅瞅她腕间熟悉的兰秋楹镯,忍不住软乎乎地呼唤:“阿娘——”
可惜,阿娘好像听不到,依旧垂眸专注地查探着小树。
“我方才似乎也看到长生木动了下。”岁岁听到阿娘和旁边的紫衣少女说道。
于是,岁岁就看向那紫衣少女。
然后,小家伙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巴。
那是一张和阿娘一模一样的脸,仙姿玉色,艳美绝俗。
比起阿娘的清冷,紫衣少女更加明丽活泼,唇角带着天真的笑容。
岁岁呆呆地看着紫衣少女,看着她捧着华美长剑站在阿娘身侧,看着她腕间青碧色的九春盏镯。
是姨母吗?
岁岁转动着小脑袋瓜,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姨母吧,她和阿娘好像好像哦……
“不过将长生木取出来后,它又不动了,与之前比,也没有任何变化。”
岁岁听到阿娘这样说。
岁岁刚刚确实是晃了树冠的呀!
小家伙收回看向姨母的视线,又用力晃了晃树冠。
可阿娘和姨母的表情丝毫未变。
好叭,看来阿娘和姨母不仅听不到岁岁的声音,也看不到岁岁的动作。
小家伙蔫头耷脑。
“马上就要出北溟洲了。”
()“姐姐,你要和我分开吗?”
小家伙机灵地竖起小耳朵。
“我……”
但岁岁只听到阿娘说了一个字,就眼前一黑,身体一轻,恍似从什么东西中飘出,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有着巨大光幕的空间里。
小胖崽不满地鼓起了肉乎乎的腮帮子。
岁岁想听阿娘说话!
虽然岁岁已经记不清曾在这个地方看到过什么,可是岁岁知道,那都是些不好的画面!而且岁岁出了这个地方,就会都忘掉!
“坏蛋!不喜欢!”小胖崽嘀嘀咕咕的,小眉毛纠纠着,满脸不高兴。
可是当那巨大的光幕亮起时,小胖崽仍然睁大了黑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瘦骨嶙峋的兄长穿着不合身的白袍,脊背笔直,大步走出鸦雀无声的厅堂,回了小院。
岁岁几乎已经认不出那是他们的小院了。
房屋破败,院中污泥脏水混杂,灰扑扑的,不见一丝光彩。
兄长走进似乎随时会倒塌的屋子,躺在干巴巴的木板上,捂住了眼睛。
兄长在哭。
岁岁抿起唇,黑圆眼睛怔怔地望着光幕。
兄长一直没动,似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夜幕降临,一场大火突兀燃起。
岁岁看到兄长拿起锈迹斑斑的渊肃剑,想要出去。
可是,院门紧闭,一层莹莹粼光笼罩了整个小院。
兄长似乎放弃了,他抱着渊肃剑,倚在院墙上,神色冷漠,隐含着嘲讽厌憎。
光幕一黑。
再次亮起时,上面的画面已经变成了武安城外。
姜儒恪面上带着阴冷的笑,指挥着两个高大仆从将一动不动的兄长扔进了幽深的深林。
“走吧。”姜儒恪看了一眼兄长,带着两个仆从扬长而去。
岁岁看着地上白袍破烂、右脸上烙着一块丑陋狰狞的渗血伤痕的兄长,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兄长怀中紧紧抱着的渊肃剑亮起微芒,和兄长脊骨亮起的金光相互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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