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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也成了她的职业习惯。
牧高义跟史和通听到她这样讲,忽然之间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之前他们俩还暗地里嘲笑过她,认为她装模作样,实则小儿性情。
但或许跟她比起来,他们才是那个幼稚且不成熟的人吧。
她心中有大观,眼里有大事,她所作所为从不为别人而偏移航道,不会在一些蝇头小利上蝇营狗苟,也不会在一些鸡毛蒜皮上与人纠缠不清,她内心坦荡,灵魂宁静,将目标放在更高远的地方。
郑曲尺不知道牧高义跟史和通眼下的沉默是一种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她见他们不吭声,以为是不想听她讲这些大道理。
她道:“好了,不谈论这些了,我先前发给你们的表格,他们都填好了吗?”
牧高义回过神:“哦哦,对对,表格,表格是吧,在这儿呢,都填好了,不过他们有些人只懂一些粗浅的文字,写得不好。”
他们从衣襟内掏了一叠纸,第一页上面的字就挺别扭的,估计就是因为有些人不识字,要么找别人代写,要么自己凭印象胡写。
当然,也有人用惯了毛笔,不习惯用炭笔写字的缘故,总之,卷面分很少有人及格。
“好,我先看看。”
郑曲尺将表格拿过来,一共有三十四张,上面有着一目了然的介绍,除了名字好认之外,剩下的内容连猜带蒙,倒也没花费多少功夫就给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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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高义跟史和通本以为她会不满意这些人的填写,却没想到,郑曲尺十分高兴道:“太棒了!”
呃?
郑曲尺看向他们,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内绿蕤疯狂生涨,那股蓬勃的生机是如此璀璨明媚,令人不无法拒绝。
“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的,这些人都是专精人才啊。
之前,郑曲尺接触的大部分木工,只能被称为荒木匠。
荒木匠是什么呢?
就是那种达不到评级的,他们只能做一些常见的粗木工活儿,比如大木作、船作、精细家具等大型木作的配套作业,和打造一些粗家具,棚户搭建。
而这批人就是木匠中的主力军,他们也有技术,更有长年锻炼下来的力气,唯一不足就是技术含量不高,没法去完成各种特殊性质的精细活,或统筹性的建造。
基本上福县之前召集服役的木匠都是这种。
但是营寨内的这些匠师,却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且都有其擅长的专精技术,这样一来,她的造车计划实施下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她跟他们说:“这里面懂箍桶、圆木工匠就有六名,还有船木匠、轮舆匠做车厢的也不少,细木匠擅雕刻方面,锉锯、伐锯自然是需要粗木匠负责来锯,他们看得懂标注尺寸。”
“你们俩熟悉车体部件,就安排粗工怠斧将部件尽量切削成接近成品的模样,我则负责更精细的部分,比如凿榫眼、做榫头跟整体安装。”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牧高义跟史和通赞成道:“好!”
“那你们赶紧去找人来吧,事不宜迟,即刻开工!”
“没问题,我马上去,和通,你跟阿青就在这里先等着。”
郑曲尺跟史和通站在原地也没等多久,牧高义就带人陆陆续续来了,这些匠师大多数都是闲置状态,无工可开,这一招集,人就跟过来看看了。
当他们看到堆放满地的木头,他们这才相信牧高义跟史和通是认真的,连木料都卸过来了。
几十个人站在那儿,看了看跟史和通站在一块儿的阿青,目露疑惑。
这不是昨天那个力大无穷的新杂役兵吗?
她怎么跟牧高义还有史和通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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