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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变数（第1页）

接下来的数日，分身继续在万汇京游历，观察着这被精心构建的“共和”图景下的每一个细节，而本体的巡逻依旧，只是观察那片深邃虚空时，心中多了几分对秩序与自由、整体与个体的思索。

离阳的道，在看似平淡的值守与分身的游历中，悄然积淀，等待着下一次蜕变的契机。

不过，既是战时，哪怕是后方，也不可能一直和平安宁。

变数很快产生。

“据说星瘟都来自这无尽虚空的深处，那么，里面又是怎样一幅景象呢？”

观察平台上，离阳端坐符阵之中，凭借守辰令引导天环禁制监视甲五区，神念掠过外间，星辰依旧，虚空寂寥，例行报告的光符在控制台上规律地闪烁着，代表一切正常。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紫光最深的区域，颜色的浓淡揭示了虚空的无穷浩瀚，令人不禁生起些许探索的欲望，但这些纷乱的思绪，又尽数受锢于实体的衰弱。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好奇，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离阳无奈摇头苦笑，暂且抛却心中杂念，尽量不再去看窗外的无垠奇观，低头凝视，注意力回转至控制中枢，这里显示着平台周围的各项数据，包括各种玄机二气的浓度。

而就是这鬼使神差的惊鸿一瞥，却意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不同于往常空间背景波动的异常涟漪，并且若是换在平时，他还不会在意这点细小变动，毕竟无尽虚空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偶有震荡也很正常。

但眼下，他却因为刚刚回过神来，而格外敏感。

（空间波动？是微型的空间乱流，还是……）

离阳眼神一凝，瞬间打起精神，他没有立刻上报，指尖快速在控制阵盘上点过，观察平台外围几个隐蔽的探测符文悄然亮起，将探测灵敏度提升了数个层级。

图像中，那片原本一片死寂的虚空，在超频感知下，开始显现出些许端倪——几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淡灰色虚影，正以一种扭曲空间本身的诡异方式，悄无声息地朝着天环防御阵法的某个薄弱节点潜行而来。

“天极族？看着似乎不像，也有可能进行了伪装。”

不管如何，既然已经确定有敌人入侵，作为巡逻人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没有任何犹豫，左手闪电般按在控制台的一个特定符文上——那是最高级别的紧急情况上报通道！

“甲五区，坐标巽位，发现未登记生灵！疑似天极族渗透！请求立即支援！”

几乎在信息发出的下一秒，手中的守辰令牌骤然变得滚烫，一个威严急促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确认信息！坚守位置，监视敌人动向！支援即刻抵达！重复，坚守位置！”

命令下达的同时，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甲五区乃至邻近区域！天环外部，无数防御符文骤然亮起，能量护盾的光芒变得更加凝实。

而相应的，来袭者也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事实，不再藏头露尾，直接展露真身，一瞬之间，三道遮天蔽日的庞大虚影凭空生成，就好像是潜伏于深海之中的诡物，顷刻上浮了出来。

“不好！”

原本紧盯着无尽虚空的离阳心中陡然莫名生出些许骇然，他当机立断，封闭五感，收敛心神，意守存思。

然而为时已晚，在那三只未知生命体现形的刹那，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比诡谲的波动已然如风暴一般席卷四方上下。

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最先观察到对方的他！

遍布观察平台的阵法和禁制似乎完全无法抵御来袭的飓风，它视若无物，直接强行侵入了离阳的元神，催生出无穷细密黑线，顺着魂体一路蔓延，直指魂心。

（糟了！没有系统，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放在以前，对于这种直攻魂灵的招数他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在斩灭系统之后，便不能坐视不管了。

然而，即便心念转动间运使所掌握的所有鸿蒙道章，也不过堪堪阻隔了一瞬，就被摧枯拉朽般湮灭，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线触及本源。

离阳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记忆正在土崩瓦解，荒谬的念头如杂草般疯狂滋生，无论是自我还是本我人格的破碎，都象征着存在的完全逝去，届时留存于世间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行尸走肉，何以称人？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耳旁却再度响起“坚守位置！”这道命令，仿若当头棒喝，虽未能一棍打醒他，却实实在在争取到了些许喘息时间。

但也只是一息而已。

好在，与此同时，有一物件自行飞出，悬落于离阳头顶，洒下阵阵细碎灵光，顺着天门流转四肢百骸。

是大元天盘！

（原来如此，老登早已料到了吗？）

意识到自家师尊留了一手，他顿时放下心来，却也不敢松懈，赶忙借助这一外在伟力，调和自身力量，不再是向外感知，而是向内“扫描”自身心神，剑意如光，照彻识海，强行将那试图污染认知的诡谲力量排斥、斩灭。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过了多久，离阳脑中的幻象和呓语才稍稍减退，虽然黑线仍旧如附骨之疽寄宿在神魂之中，不断试图卷土重来，但已是强弩之末，无根之水。

“活下来了。”

他艰难睁开双目，眼中满是衰败，虽已撑过了冲击，但亦不敢再乱看，单单借助禁制探查，这才发现那三道虚影在现世之后并无其他任何动作，仅仅停留在原空处，气机全无。

“是某种自爆式武器，还是根本就是死物呢？”

“师弟！你没事吧？！”

略带紧张的话语打断了离阳的思绪，回首一看，正是急匆匆赶来的沐晚，对方从凛神梭闪身落下，来到旁边，面露关心。

她居然直接驾驶这玩意从值守区域飞了过来，就不怕还有第二次冲击吗？

“让师姐担心了，我没事，多亏了……”

离阳话音未落，头顶的大元天盘便像是耗尽了本源一般，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中间裂开一道大痕，摇摇欲坠，啪地一声跌落在地，引起了沐晚的注意。

“大元天盘？这东西怎么会在师弟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