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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章 我还有资格去谈初衷吗（第1页）

所有尚未撤离的人纷纷倒飞而出，比起身体的疼痛，他们内心的震撼更加难以抗拒，因为那波动之下，废土本源竟逐渐低头臣服！

整个废土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原本散乱肆虐的能量，如被驯服的奴隶般缓缓聚拢，盘旋在楚然的身周。而楚然本人，随着废土本源的归顺，气息变得愈发危险。

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方溪禾紧紧握住长弓，见状猛然对着楚然喝道：“楚然！你给我停下！变成这样难道就是你的初衷吗？”

楚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一眼方溪禾。他的目光冷淡，却透着一种深邃的悲哀。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地底深渊的回响：“初衷？我还有资格去谈初衷吗？如今的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快想不起来了。”

方溪禾愣住，她原本压抑的怒火竟被楚然这句话刺中，不知如何作答。

楚然看着她片刻，随后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再度抬起手，那黑色魔印开始缓缓转动，忽然，如同引爆气势的导火索。整个废土空间骤然凝滞，所有能量汇聚成一道巨大恐怖的魔影。

魔影俯身低语，声音犹如叹息，却充满压迫：“楚然大人，臣服于您。”

这句话，让所有人脸色剧变。方溪禾怒目挺身，楚天逸更是攥紧拳头，恨不得冲过去阻止一切。

“够了，放下这力量！爸，你还能回来！”楚天逸撕心裂肺地吼道。他目光炽烈，仿佛试图用心意穿透楚然的黑色外壳。

然而，楚然的回应只有冷漠的声音：“回来？天逸，有些路，是永远回不去的。”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手，拉下虚空中的魔影。下一瞬间，废土的气息彻底沦为楚然的领域，而他的身影也彻底于黑芒中消失。

“楚然！”方溪禾厉声呼喊，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黑芒，以及涌入心底的绝望。

楚然的身影消失在黑芒之中，废土空间中弥漫着死寂的气氛。方溪禾的手逐渐失了力气，长弓垂落，嘴唇微微颤抖。楚天逸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着破碎的地面，仿佛想将整个废土砸出一个能让楚然归来的裂缝。刘建国低头不语，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懊悔。

“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已经打败了魔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楚天逸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痛苦与不解。他看着虚空中逐渐消散的黑芒，像是看着父亲和自己曾熟悉的那个家一起被撕碎。他奋力爬起，向着黑芒的方向踉跄而去，却被刘建国一把拉住。

“冷静点！天逸！”刘建国嘶吼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当务之急是——”

“我不管！”楚天逸一把甩开刘建国的手，眼中充血，“如果连我爸都救不了，那还有什么是急的？你告诉我，还有什么！”

他怒吼着，却突然被方溪禾大力揪住后领，拉得踉跄摔倒在地。方溪禾看着他，目光冰冷，声音却颤抖：“救他？拿什么救？用你的拳头还是用你的嘴？楚天逸，你也清醒一点吧，看看现在的废土，它已经是他的领域了！”

楚天逸死死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满腔怒火却再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父亲曾经的一幕幕开始蒙上深沉的黑影，如同被吞噬般从记忆深处抽离。

刘建国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远处，空间的能量已变得扭曲不堪，满是黑暗与邪恶，而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楚然的力量运转，像是一个难以脱身的牢笼。

“楚然已经彻底融入废土魔核的力量了……”刘建国低声道。

方溪禾和楚天逸都闻言一怔。方溪禾皱起眉头，冷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拒绝那股力量，魔核的侵蚀就无法完全得逞吗？结果呢？”

刘建国脸色苦涩，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对，这理论是成立的……但我从未想过，楚然会主动迎上那股力量。”

“主动迎上？”楚天逸目光凶狠地抬起头，咬牙切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爸——”

“我没有胡说！”刘建国打断了楚天逸，声音顿时凌厉起来，“天逸，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把黑色魔印亲手带入废土中枢，彻底让废土本源归顺于他！那不是被迫，那是选择！”

楚天逸怒极反笑：“选择？我爸的选择是什么？让我们都去死，让废土成了魔种的巢穴？”

“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楚然！他不会变成这种东西！”

但话音刚落，整个废土空间忽然剧烈震颤，一道深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叩响灵魂的战鼓。

“选择？”

声音低哑且嘲讽，却字字切入人心，宛如冰冷的锋刃。楚天逸和方溪禾猛然抬头，却发现那声音正是来自虚空深处——楚然！

“我从来没有选择，我的命运从那一刻起，就已经被锁定。我是牺牲者，我是道具，我也是可悲之人——你们不懂。”楚然的身影缓缓显现，他周身环绕着黑色的能量涟漪，每一步都让地面开裂，让废土空间再度陷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方溪禾、楚天逸和刘建国，又冷冷地说道：“你们所谓的理智和正义，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借口。这里，是我的世界。你们要么臣服，要么消失。”

方溪禾咬牙站了出来，怒不可遏：“楚然！你闭嘴！”

楚然却如没有听到般，冷漠地继续向前，伸手在半空中缓缓划出一道符文，一股巨大的能量如漩涡般快速凝聚。

而就在此时，楚天逸忽然迈出一步，死死盯着楚然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却决绝：“爸，你如果真的选择了这一切，那就杀了我！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楚然微微一震，动作竟奇迹般停顿了一瞬。然而下一秒，他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天逸，你的血肉，我不会浪费。死，也会为我的力量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