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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鲤站定不动,盘坐在蒲团上的诡住持便是一张干巴脸,也明显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紧接着它竟朝着赵鲤呿呿两声,手一摆作赶人状。
赵鲤那可能走,死皮烂脸站定原地,依旧瞧着整个屋子唯一亮着的那盏永寿灯。
她这做派,叫诡住持生恼。
猛从地上站起来,在供桌上拿了一根清扫的鸡毛掸子,扑来便要打赵鲤。
这鸡毛掸子几乎秃了,满是灰尘和蛛网。
挥下时,带着唰唰风声。
这弯腰弓背的干尸,哪里打得到赵鲤,秃鸡毛掸子挥了个空。
见没打着,赵鲤又死皮赖脸不走。
这干尸住持突然仰头一声叫唤。
赵鲤听不清他叫唤的是什么,只留意到这诡住持从未有一步踏出灯光范围过。
一双漂亮大眼睛眼珠子一转,赵鲤立在远处冲诡住持挑衅。
气得这诡住持骂骂咧咧。
赵鲤视线不由又移向那盏永寿灯。
想来,这诡住持如活人,狐诡毛发再生的秘密,都在那灯上。
赵鲤欲要上前,却听通道噼啪声响。
眨眼间,两个只剩半截的干尸僧侣爬着绕过供桌。
从来的气势看,与其说是寺里的僧侣,倒不如说是看场子的打手。
它们气势汹汹来,见得赵鲤却是一顿。
旋即,两个半截僧侣调转身子,朝着它们的住持爬去。
这变故,引得在灯光中跳脚的住持都是一愣。
赵鲤右手提刀,缓缓靠近。
寺中的住持并着两个僧侣朝着供桌前一扑。
双手高高合十,朝着那盏永寿灯叩拜。
下一瞬赵鲤便见灯花噼啪一炸,摇晃着有越来越亮的趋势。
她不再等待,箭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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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三声,次第三个头颅掉下。
赵鲤下脚入神,踢球似的将这三颗脑袋猛力踢出。
只留三具还能活动的尸体。
其中一具挣扎时乱抓,攀得供桌桌腿一带。
亮着灯一晃,竟随着供桌晃动翻倒。
柔和的火光一灭,满室黑暗。
赵鲤去扶灯的手落了个空,只抓得从灯油中掉出的一块小木牌在手心。
灯光一灭,赵鲤恍惚有一种从世界抽离的感觉。
三具干尸翻滚不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最终炸成一蓬飞灰。
灰扬了满室,赵鲤恐吸入伤了肺腑又怕灯灭会有什么变故,以袖掩鼻大步撤出通道。
刚钻出去便淋了一头的急雨。
再四处看,永寿寺褪去了朱红颜色,挂上蛛网。
只雾气还在,却汹涌朝着赵鲤涌来。
似气急要来寻仇。
在雾将将要将赵鲤淹没时,她手指微动,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从她手中马头铃传出。
雾气一顿,随即又要撤去。
但已经晚了,雾中气旋搅动,铁链声伴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威压而来。
一时间这小小山坳里,诡哭声铁链声马蹄得得声,都遮掩于雾后。
周身清净的赵鲤立在雨中,她不打扰阴差干活,只背过身去。
张开手掌,掌心一块二指宽的木牌。
雨水冲刷掉上头的油脂,常年浸泡灯油中的木牌上是一个生辰八字和一个名字。
上书——爱女陈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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