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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羲和似有所感地朝窗外看去。
只是车速不慢,这个点在机场的车也不多,便是转瞬的几秒,就已经驶出好远。
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黑色的手机屏上,微微低着头,倒是叫人实在难以窥得那双眸子里真实的情绪。
车子停在玫瑰庄园。
罕见地没有直接开进去,而是在门前停下。
下车的那一刻,清风温柔徐来,她却肉眼可见地愣了愣。
熟悉的气味让人顿足。
她微微抬头。
一瞬间,撞进了他隐约漆黑的眸底。
宫芜牵起小姑娘的手,带着人一步一步往里走。
高跟鞋同瓷砖碰撞,发出清晰而鸣亮的声响。
屋里的陈设依旧。
可门前院外,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
她站在二楼的玻璃长廊前。
向下俯瞰,那艳丽的,浓稠的,几欲连成了一片。
是红玫瑰。
风起时,便有花瓣被拂起。
即便是这一刻,她自上而下,明明已经离地好几米,可仍有红色,沾染她裙摆。
红与黑,交错着,明艳到让人悸动。
她下意识攥紧栏杆。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许是见过这栋房子原本绿意盎然的模样,以至于,再一次看到时,心口一瞬间的触动才愈加莫名。
这一刻,他就站在身侧。
高大的身影即便沉默着也叫人无法忽略。
“我以为,你只会送我弗洛伊德。”
她侧过头看他。
初见时,阮羲和觉得他像苍茫荒原里的大雪。
透着沁人心脾的凉。
可这一刻,她仿佛看到那片苍茫雪融在具象化。
眺望时,仍银装素裹,可近了,已是绿意。
宫芜弯唇,睫毛在下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那一刻,笑意很淡。
“因为它的花语很美,像你一样。”
鲜少可以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直白的喜欢。
阮羲和下意识弯唇。
只是,脑海里一闪而过它的花语时。
那丝发自内心的愉悦,又莫名淡了些。
是不是,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
阮羲和轻轻拉住他的手:“替我打伞,我们下去走走。”
“好。”
走时,不过镐京的四月。
如今回来,明晃晃的艳阳高照,竟已叫人察觉到热意。
置身花海时,总与俯瞰时不同。
花香里,间或着男人身上极淡的药味。
她松开宫芜的手,半弯下身,指腹托起一朵已然盛放的玫瑰。
“它真好看。”
小姑娘出声的那一刻。
伞面随着她的动作倾斜,只是他的眸光却未落在那朵极姸点鲜花上。
温柔地在她眉眼间逡巡。
是啊,她真好看。
阮羲和起身,抬头看他。
大抵是心情好,眼角眉梢间的肆意格外动人。
“谢谢,谢谢你的玫瑰。”
如今,他的庄园,倒也真真切切是了玫瑰庄园。
他低笑一声,随即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怎么这么多谢谢。”
“我有礼貌嘛。”她挑眉,几分骄矜。
小姑娘的喜好并不难猜。
尽管她表现的不明显,可他知道的,她最爱红色。
沿途的那些,大抵也是佐证。
可,莫名其妙。
他觉得红玫瑰最像她。
“宫芜。”
“我在。”
她鲜少连名带姓地喊他。
这样认真,怎能叫人不同样正色。
“你最讨厌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让他愣了愣。
“比如说?”
什么这个词,范围太过,释义也太深。
他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会这么认真。
阮羲和忽然笑了笑。
那份认真也在顷刻间散了。
语调上扬了些许,似不经意:“那么严肃干嘛,我就随便问问。”
“讨厌哪方面?”
“就,比如说,人。”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他停顿片刻。
思绪隐约抽离。
静默的时间,她似漫不经心地看他,可......袖口半阖,下意识收拢的手指,指甲也轻轻抵着掌心。
男人长长的睫毛隐约颤了颤,眸底晦涩朦胧,他缓慢而认真地开口:“欺骗,我讨厌不真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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