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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倾妘的刀砸在地面上,砸出数片裂缝。
紧跟而来的阮琴一把就将阮倾妘从地上扯了起来。
在随后而来的众人惊讶目光中一把将阮倾妘摁在了自己怀中紧紧抱住。
“别看,不是你的错。”
“倾妘,别看。”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母女俩,为了自己的儿子屡次不同意让儿子出来分担的阮琴,此刻却哭着抱着自己的女儿。
画萱见阮倾妘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是死了?”画萱打着寒颤心想,“总不能是看见自己弟弟的灵牌了吧?”
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过去一看。
可神情却彻底僵硬了。
身后跟着来的晏渡情和叶笙笙本以为画萱之前的神情就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她脸上浮现了更糟糕的神情。
画萱一只手猛地撑住旁边被斩烂的门框,才勉强撑住身体。
倒还不如让她看见灵牌。
画萱喉咙里涌出血腥味儿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屋子里是刺骨的冷,无数灵力凝成的浓缩寒冰铺满了整个屋子,中间只有一个圆圆石台,石台上爬满了冰霜,十几个阵法聚拢在那石台上。
这是封印肉身的阵法。
石台上有半个小孩儿的躯体,看起来死前绝对不会超过四岁,一半维持着生前的样子,一半则是消失了,唯有那残缺的边角留着焦黑的残渣,可想而知,这一半的身躯是被烈火灼烧掉的。
听阮倾妘说,当时弟弟应该是烧伤一半的躯体,可烧伤却不应该是这般一半躯体都化成了灰烬的样子。
“这就好像。”画萱怔怔想,“好像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这个想法刚从心底掠过,耳旁就传来了阮倾妘悲痛到难以发声的气音,轻声却锥心震魂,发着抖,“你们把他做成了蜡烛。”
阮倾妘的一只手死死抓着阮琴的衣领,双眼血红一片,“你做的?你同意的?”
她的弟弟,没能活过那个四岁的夏日。
“我早该想到的,四岁的孩子,他还不会写那么多字,怎么能给我留下那么长的一封信。”
阮倾妘垂眸看阮琴:“那一次他受伤后,没有活下来,对吗?”
阮琴垂泪不语。
阮倾妘却一把抓住了阮琴的肩膀,声音猛地拔高,愤怒与绝望终于冲破胸膛,她的心与她凌乱的发髻一样摇摇欲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告诉我!”
“不是阮琴把他变成这样的。”一道声音响起,双眼猩红的阮倾妘被一只手猛地拉开。
将她与阮琴隔了开来。
“副院长,你也知道这事儿?也是,当时弟弟就是托给你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们两个一起瞒着我!”阮倾妘抬手一招,地上的刀就被她重新握在手上。
“救不回来,他都,他都死了,为什么不能入土为安?”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的弟弟。”她从未对自己的守域人身份,在人前表露过一丝的不满,可今日痛苦终于满溢而出,“我一个人不够吗?”
她觉得弟弟活着时,只想过许是身体不好不曾出来见她,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翻涌起的一丝怀疑也被她残存的怯懦给压了下去。
比起给弟弟找一个‘死了所以不能帮她’这样的理由,她宁愿弟弟是‘体弱’甚至是‘自私’不来帮她。
亦或者是母亲偏爱弟弟才不让他见自己,好似这样她的痛苦和埋怨才能有一个排口,她才能稍微喘一口气。
她所想过的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弟弟不在了,那一封信,以及之后每一次隔一个月就能收到的一封弟弟的来信也都是假的。
可粉饰太平后的真相往往更加残忍。
“我一个人撑着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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