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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里的六个人,全都慑服于他的“英明神武”之中了吗?
更远的东南,是哪些人有不可言说的心思,又或者被某些人利用了?
从藩王宗亲中选择一个人作为朱厚照的继子,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新变化?
“叫张镗来。”
……
东缉事厂改成了内察事厂,杨廷和他们之所以同意的原因在于一个重大变化。
原本的东厂由太监提督,有不经三法司直接缉拿臣民的权限。
而现在的内厂,在过渡完成后将只由勋臣武将统领,其后职责只是稽查可能散布到大明的敌国秘谍、反贼。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个外厂,如今已经撒向了南洋。
终日始终是阴影般存在的厂卫,至少从明确的职权上少掉了一个让朝臣不安的机构。
那么现在东南谜局背后的黑手,就已经是内厂明确可以去办的一个大案了。
张镗其实也不懂这样的内卫该怎么去操作,朱厚熜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毕竟有很多后世见解。
另外,他的内帑暂时充裕。
乾清宫东暖阁里,张镗一直呆了两个多时辰。
离开的时候,脸色十分凝重。
对他来说,这是全新的领域。但从皇帝之前的密授机宜以及拨给他使用的银两分量里,他知道这可能是为陛下稳固住皇权很重要的一个案子。
内厂得有自己获取情报的新渠道和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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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东厂番子们全部被召了回来,在东华门之北的原东厂衙门里,没有外人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
而国策会议上,从宗室里选人过继到朱厚照名下,尽快封王就藩自然是稳妥之举。
事情交给了礼部和宗人府。
“如今皇兄丧仪已毕,嘉靖元年将近,朕也虚岁十六了。”朱厚熜在宝座上说道,“张孚敬请奏于广东开始预选淑人,明年以此宣抚广东。众卿以为可否?东南是否也可以提前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是否不妥?”朱厚熜问道。
严嵩咳了咳:“国本重事,自是应当。只是陛下,如此选秀,岂非过早定下人选?既如此,恐失了太祖所定从良家选取本意……”
他的话并没说透,只是说这样搞政治意味过浓。
实际上大家心里觉得古怪的点还包括:你是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你终于开始想女人了,竟然开口就是为了配合政治动作?
现在先从广东、江南预选淑人,毫无疑问是安某些人的心或者分化之。
不够分量的,需要被安抚吗?够分量的,还称得上普通良家吗?
那将来的外戚风险呢?
朱厚熜想了想之后说道:“朕倒以为,防范外戚干政,还是得靠对外戚的管理制度,而非仅仅从源头上完全选取根基浅薄的人家。一朝成为外戚,骤享荣华尊位,德才不能配的危害更大。本身有一定根基的人家,或许更识大体一些,只需要如何从制度上防范外戚在当朝或者新旧朝交替之际为祸就可以。”
御书房内的众臣肌肉记忆来了,感觉这又是一个牵涉很广的大课题,那是不是要商议很久?
“陛下,莫不如还是依祖训选秀吧。如今先帝丧仪已毕,为固国本,选秀自是迫在眉睫。然此时便预选淑人,恐天下有人因此议论。”王琼忽然说了一句。
“议论?”朱厚熜看了看他,沉思片刻就说道,“可是指当前情势,有些人会因此说皇兄新丧未久就选秀大婚,于礼制上有可堪斟酌之处?”
“此前有内臣假意预选淑人,言官还曾弹劾其事。”王琼深深地凝望着他,“臣以为,不如等明年吧。陛下今日有此意,臣等已心安,知陛下心中有此大事。”
朱厚熜笑了起来:“朕心中自然是有这事的。至于此事之议论,朕此时提出来就是想看看有哪些人会议论。皇兄本因无子嗣而选立朕继大统,国本岂非当前头等大事?至于预选淑人一事,也只是先局限于广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因此而议论者,若非浅薄迂腐,便是另有心思。众卿以为然否?”
杨廷和等人心头大凛:宗亲择子嗣过继给正德皇帝,还有在东南、广东先预选淑人,无不针对当前谜局。
谁会跳出来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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