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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慎,必将给东陵带来灭顶之灾!”
“放肆!”杭秋水陡然厉喝一声。
他厉眸扫向众位谏言的御史,“尔等身为御史,长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是用来诅咒东陵,污蔑储君的吗?”
“七皇子恭谨有礼,学业勤勉,加以辅佐,未来可期,如何就不能成为一代明君?!”
他声线陡然严肃,“国难当前,你们不思如何辅佐新主,研讨退敌良策,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质疑皇上的圣意和决断。”
“是不是非要自乱阵脚,一盘散沙,让那暴君顾千殇,毫不费力地打进天陵,长驱直入啊?!”
在他一声又一声连连质问下,朝臣们竟然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语,就连沈清,也被瞬间噎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忽然,大殿之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鼓掌,悦如清泉的女音,随之荡入众人耳际。
“不愧是杭相,这副口才,当之无愧的东陵第一人。”
众人目光朝上仰望。
玉阶之上,女子云锦宫装,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凤尾长摆逶迤铺地。
此刻,她背脊笔挺,凛立于大殿尽头。
她神态雍容,语调波澜不惊,甚至连沈清等人,也琢磨不透她心中所想。
瞧那言行举止,似乎真的只是由衷称赞杭秋水。
杭秋水胜券在握,脸上露出怡然自得的浅笑,“太子妃娘娘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强装镇定的眼眸里,还是按捺不住溢出的喜色。
沈清哑声开口,“太子妃娘娘……”
杭秋水手中握有圣旨,他们今日纵使众口铄金,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更改圣意了。
事到如今,他们只有尽全力保太子妃和左家安然退去,静待太子的回京,不再受朝堂之事困扰。
“沈大人不必多言。”左倾颜仿佛看出了沈清和朝臣们内心的挣扎,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看向杭秋水,“既是父皇的旨意,本妃自当遵旨。不过……”
“不过什么?”杭秋水眼神掠过一抹警告。他今日本是想要趁机除去左家的,没想到左倾颜竟藏了一手,倒叫左家避过大劫。
倘若她再不知好歹想要从中作梗,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不过,杭相这么着急就把圣旨念了,七皇子可还没来得及接旨呢。”
左倾颜的话,极轻,极柔。
却如一把温柔的薄刃,出其不意,悄无声息,抵到他剧烈跳动的颈间脉搏上。
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状似无辜朝他看来。
杭秋水撞进她深潭似的眼底。
顿觉如坠冰窖。
“你……”杭秋水的喉咙如被那双纤纤素手掐住。
“来人!”他向来沉稳的脸上,此刻仔细瞧一瞧,清晰可见虚伪的皮囊上那一道道崩开的裂痕。
两名驻军闻声寻来,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腿软,“杭、杭相?”
“你亲自去看,我要立刻知道,七皇子为何还没过来!”
“是!”两人领命转身,可这时,另外一名驻军匆匆赶来,正是派去请祁谈的。
他的身后还紧跟着面无人色的玉嫔。
玉嫔见到杭秋水,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谈儿、谈儿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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