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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事儿?”
“房租的事儿……”
“那是好事儿啊!你闹个什么劲儿?”
“是好事儿,可你不知道,我背后说人家什么了。唉!我前儿还跟边大哥和老罗叨咕呢,说老康兴许要为富不仁,给大家加房租还得让腾房。可现在你瞧瞧,这话我说得比打脸都难受。以后我还怎么好意思跟院儿里人打招呼啊?”
“啊?”米婶儿一听,都忍不住愤愤然了。
“合着你背后说人家坏话来着。怎么啦你这是?房租的事儿,谁说也轮不着你说啊!不说别的,咱还得指着卫民帮着买彩电呢。你怎么还没我个老娘们明白事理呢!糊涂不糊涂啊?”
一通数落,说得米师傅更脸红了。
“小点声儿行不行?你再让俩孩子听见……我这不是一时糊涂嘛。谁还不犯点错误?”
“行啦!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老了老了,越活越不让人省心了。”
米婶儿故作生气打断了他,“唉!我看啊,还是找一天,我准备点儿酒菜,把人家爷儿俩,一块叫来吃顿饭吧。这样既算是表示表示,谢了人家这份情谊,也算是变相道歉。人家仁义宽厚,哪怕知道你背后嚼舌头,想必吃了这顿饭,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了。”
这话可是说到米师傅心坎里去了,连连说好。
一激动,他也终于打上哈欠了。
老罗那边的情况跟米师傅也差不多。
而且罗师傅是直筒子脾气,心里更藏不住事儿。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了,他连脸和脚都没洗呢,只叼着烟卷儿在屋里转磨。
一趟一趟,连坐都坐不住,转悠得罗婶儿直头晕。
可偏偏这两口子老罗比较有权威,罗婶儿还畏夫如虎。
所以想拦都不好拦,只能由他去。
“……瞧瞧这事儿闹得吧,那天我心里急,说的话忒难听,说完了之后,心里特别后悔。你说我说那些话干嘛啊?老米不知道老康为人,难道咱还不知道嘛!哎,哪根神经搭错了……”
罗婶儿清楚老伴儿的脾气,知道跟他说话只能顺着他来,所以把责任全推在米师傅身上了。
“说的是呢,这全怪老米,瞎拐带你。什么事儿就怕这话赶话的,这不就说岔了?咱们和老康处多久了?哪儿犯得上为点子钱的事儿闹别扭啊。幸好人家没听见,否则脸撕破了,这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对对对,咱们和老康不一样。这都一院儿住这么多年了,当年,苦日子也都是大家一块儿熬的。一顿饭两把米,互相帮帮就这么过来了。你接济我一顿,我帮衬你一回的,哪儿分得了这么清啊?那还不都跟一家人似的啊。都是这老米,以前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就这么小肚鸡肠的瞎挑唆。结果就为这么一丁点的小事儿,就要……”
“当家的,我看你也甭烦闷了。这事儿你不就觉得过意不去嘛。其实好办,将心比心,人家怎么对咱们,咱们就怎么对人家呗。我看哪,老康既然不要房钱了,咱就干脆把水电费给老康出了,这就说得过去啦……”
“切,水电费才几个钱?”
罗师傅满脸不屑的一声鄙夷,不过很快,他的脚步就站住了。
愣了半晌,眯着眼睛琢磨着什么,忽然之间一拍大腿。
“嘿,老伴儿。你别说,受你的启发,我有主意了!这回我保准儿帮老康一大忙,把面子找回来……”
可惜,没容他把话说完,隔壁屋里的盘儿就大哭起来。
敢情是被罗师傅刚才那极为突兀的一嗓子给吓得。
这下好,听着儿子和儿媳妇忙着哄孩子的动静。
都别说罗婶儿心疼宝贝孙子,直皱眉了。
连老罗自己,也后悔得直拍自己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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