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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了那没动,目光呆呆地看着刚死在自己面前的许临川,他皱着眉头,似乎没有理解父亲所说的话。
正挠头思考,忽然看到了她,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疑惑地问她,“表妹怎么了?”
他身旁的父亲并没回头。
沈明酥摇了摇头,看向了跟前的那道背影,内心一时悲伤至极,脸上一瞬淌下了泪水。
她有很多话要问,可又害怕,立在那迟迟不敢开口,半晌后才唤了他一声,“父亲,饺子好了”
父亲缓缓地回头,却是一张迷糊不清的脸。
她看不见他的脸了,她吓得连连后退,闭上了眼睛,等她回过神再睁开眼睛,身边一个人都没了,父亲不见了,许临川也不见了,母亲、月摇、院子里的药童都消失了。
她四处寻找,从院子里找到了屋外,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条陌生的街道,她像是从未来过这样,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儿。
彷佛这时间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人,她惊慌地喊道:“父亲”
没有人应她。
她走出了那条巷子,四周白茫茫一片,连巷子都找不到了,她越来越害怕,“父亲”
“阿锦。”一道陌生的声音轻轻地落在耳边,从她身后牵住了她的手。
梦境一瞬消失,她睁开了眼睛,沈家的院子不见了,入目一片金碧辉煌,金线绣成的幔帐,像是一朵九天之上的彩云。
正疑惑,又听到了那道陌生的声音,“醒了?”
她诧异地转过头,意外见到了一张妇人脸,那五官长得极好,面如芙蓉,眉眼之间带着一股雍容的贵气,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但又完全想不起来。
见她满脸疑惑,太子妃冲她一笑,轻声道:“这里是东宫,我是太子妃。”
不是做梦。
可她为何会在东宫?记忆断断续续地浮上来,许临川死后,她应该是晕了过去,晕之前,她记得封重彦在身边。
是封重彦带她来的。
她起身想去行礼,被太子妃伸手按住肩膀止住了,“你还在发热,身子弱,不必多礼。”
身上确实有些无力,起不来,便只能嘴里说,“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
丹十做久了,她一时没改过来。
太子妃守了她一夜,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此时听她一句奴才,心口又是一揪,又酸又痛,眼里的湿意泛出来,忙借着吩咐宫女端药的功夫,转头深吸一口气,憋了回去。
知道她心中疑惑,太子妃主动解释道:“姑娘放心,昨夜是封大人把姑娘托付给我的,姑娘身上有伤,又染了风寒,身子还在发热,先好好养好身子,旁的不用担心,封大人不会有事。”
沈明酥想知道的,她都说了。
封重彦一直站的是太子,又是皇孙赵佐凌的先生,昨夜那种情况,恐怕也只有东宫能收容她。
此时自己还活着,能进东宫,说明那位没有赶尽杀绝,封重彦暂时也没事。
“多谢娘娘。”
她越是客气,太子妃越是难受,轻咽了下喉咙,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既然醒了,咱们先把药喝了。”
“有劳娘娘了。”
太子妃起身,亲自把她扶了起来,又替她垫了一个枕头在后腰。
沈明酥有些不太习惯,对方是太子妃,身份何其尊贵,就算是封重彦所托,也不必她亲自来照看。
太子妃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心急让她看出端倪来,可自己身为母亲,也就只怀了她十月,生了她一场,之后的十七年,她什么都没有做。
昨夜封重彦那句,“她母亲不喜欢她。”无疑是在诛她的心。
她总是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来弥补。
太子妃坐在她身旁,轻声问她:“听封大人叫你阿锦?”
阿锦是她的乳名,是父亲替她取的,平日里只有家人才这般叫,封重彦也曾是她的家人。
沈明酥点头,“嗯。”
有封重彦的那层关系在,如今她的身份和姓名在昌都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前太医沈壑岩的大女儿,太子妃必然也知道。
就是不知许临川昨日的那番话,有没有传出来。
可即便是养女,她也是沈家女。
不然,她又该叫什么呢。
“以后我便叫你阿锦。”太子妃说完,宫女端来了药,她转身接过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见合适了,才将勺子递到沈明酥唇边,似是知道她会拒绝,先道:“咱们家那位皇孙,平日里没少让封大人费心,你是封大人的未婚妻,我照顾一回又有何妨?把药喝了,待会儿身上的伤口还得换药。”
话虽如此说,可沈明酥实在是承受不起。
且这一碗药,一口一口地喂要喂到何时,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主,只要双手能动,就算是病糊涂了,也是自己喝药。
“民女自己来就好。”沈明酥伸手从太子妃手里接过碗,一口饮下,自己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木几上,喝得太急,嘴角沾了药渍,习惯性的抬手,及时察觉到身上的衣裳已换了一件干净的,上好的料子不说,这般动作落入人眼里,着实不太雅观,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太子妃一笑,及时从袖筒内抽出了一张绢帕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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