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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如纱帘的水雾中,楚惊澜肩膀以下的身体都浸没在湖水中,一身素白单衣早已湿透,如花瓣般附着在他的皮肤上,细密水珠悬挂在他的浓密眼睫上。
他微微垂眸,一颗水珠自睫毛末梢坠入身前的湖面,倒影中那张面生白鳞的妖异脸庞随涟漪而破碎。
水波荡漾间,倒影的长发、眼睫、眉毛以及暴露的皮肤,更显出一种朦胧的雪白,唇色浅淡如春桃,眉心朱砂痣摇曳如火星。
耳畔一片安静,楚惊澜唇瓣轻启,做出呼喊的动作,但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呼喊谁,于是微张着唇,神色漠然地停滞在原地。
一条尺寸惊人的黑蛇在湖面中蛇形蜿蜒,穿过缥缈的水雾,正向他缓缓游来。
遥远的天边传来名伶唱曲的咿呀声,朦朦胧胧,令人听不真切,只依稀可辨认出花词艳曲的片段。
“等闲间牵一个人儿入梦,这般形现,那般软绵……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紧相偎,慢厮连……”
温热的水雾让楚惊澜发梢湿漉,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耳畔的天地仿佛只剩下他胸腔内擂鼓般的扑通声,以及黑蛇游动的轻微水波声,其余所有景色都模糊成一片虚无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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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本章唱词改编自昆曲《牡丹亭》。
第章笑意难掩
蛇在向他游来……
楚惊澜的思绪仿佛被浓雾隔绝,他觉得他应该思考一些东西,但却神识阻滞。
“嘶嘶——!”
他眼睁睁看着黑蛇游动到他身前,湿润的蛇信子触及他的手背,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蛇对他展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心念一动间,楚惊澜手腕翻转,右手掌心朝上。
这几乎是一个邀请的手势。
黑蛇探过他掌心,顺着他衣物浸湿的手臂,如藤蔓般安静爬行,大半蛇身几乎挂到了他身上,整个人连带着蛇不由自主地下沉了几分。
湿润的白袍紧贴肌肤,楚惊澜能清楚地感受到蛇鳞在周身摩擦的冰凉粗糙触感。
黑蛇紧紧缠绕着他,但这种缠绕又与问仙台上那场角斗不同,并不让人感到疼痛或窒息,反而充满了隐秘的缠绵。
雪白皮肤被乌黑鳞片密不透风地包裹,黑蛇盘踞在楚惊澜周围,堂而皇之地将他禁锢在怀中。
蛇身阴冷湿滑,但彼此的呼吸却火热交融。
一颗巨大的三角蛇头垂立在楚惊澜面前,那双属于冷血动物的竖瞳与他安静对视,细长猩红的蛇信子在吞吐间不断拂过他的脸颊,仿若情人之间的爱抚。
楚惊澜的眼睛里好似凝聚着一汪灰色的漩涡,他受到蛊惑般张开双臂,温柔地拥住黑蛇,一起往安静无人的水底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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