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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困兽之斗（第1页）

从仅剩的两个选项中看，郭瀚的这个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因为燕都禁军现在大部分都是新兵，他们根本无力突破南启的防线支援到自己，说不定在战场上，面对着南启的火炮，便会吓尿了裤子。

而大名府还有相州邢州三座城池的兵力加起来，也该有近十万人，如果姜樊肯愿意出兵配合自己，那么两面合力之下，他不是没有机会突破林青这边，与姜樊合兵一处，到时候哪怕损失惨重，也可以在耗去南启一部分兵力的情况下，退守大名府，这样还可以凭借大名府与南启继续周旋！

此时，每一刻的时间都尤为珍贵，郭瀚也知道由不得自己犹豫，做出了决断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带兵回头，朝北边移动，刚刚走了大概大半天的功夫，前方探路的斥候就飞快的回来回报，这个斥候声音颤抖，几乎说不成话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郭……郭将军，前面…前面都是南人的火炮！”

郭瀚目光凝重了起来，沉声问道：“咱们面对火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要慌张，细细说来。”

这个斥候面色慌乱，几乎都快哭了出来：“郭将军，前面有一百多门火炮啊！”

郭瀚心头一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心里。

南启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多火炮？

王霜北征的时候，大概带了两百门火炮，后来损毁了一些，又留了一些在徐州城驻守徐州，能够用到的也就百多门而已，再加上南启现在分兵两处，火炮也必然分成了两份，这北边的征北军大营里，又哪来这百多门火炮？

难不成北边的南启兵马，没有带一门火炮北上？

征北军大营的火炮，的确损失了不少，但是临安军器监这几个月时间里，又弄出了几十门火炮，而且全部是最新式的火炮，当初林青在渡河的时候，之所以装模作样一番，也是为了尽可能掩饰船上的几十门火炮。

其实直到现在，这些齐人都只知道林青到了征北军大营，却不知道大启另外一位大将军王霜到了哪里。

郭瀚心头悔恨，早知道南边有这么多火炮在等着他，他便带兵朝着北边突围了，如果北边的南人手里没有火器，那么郭瀚有把握带兵冲出他们的合围，甚至能够在战场上正面打赢这这支包围过来的齐军！

可是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他已经来不及再回头了，因为选择一边突围，只需要面对其中一边的南启兵马，如果此时回头，他跟征北军大营距离过近，就会同时被两边夹击，到时候莫说是郭瀚，就是姜小白复生，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求存！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局势瞬息万变，需要将军在一瞬间做出决断，后面哪怕知道决断出了问题，也不能够改悔，只能咬着牙打下去。

想到这里，郭瀚闭上了眼睛，对着手下人咬牙道：“事已至此，咱们回头便是死路一条，现在姜大将军说不定正在与南人纠缠，只要咱们打过去，与他呼应一番，说不定便能够打赢这场战争，到时候把这些火器献到燕都城去，咱们都是莫大的功臣！”

于是，这些走投无路的齐人，对着林青所部，发动了冲击！

此时此刻，被他们引以为希望的大名府守军，正被两万左营禁军看在城里，城下几十门火炮，让大将军姜樊畏首畏尾，不敢出城援兵郭瀚。

林青站在战事的最前线，冷眼看着冲过来的齐人，声音冰冷：“开炮！”

一百多门火炮同时轰鸣，刺耳的隆隆声开始在战场之上轰响，这些火炮未必能够造成大规模伤亡，但是在制造战场混乱上，却是顶尖的利器，只几轮齐射，便能够把北齐冲阵的阵型打的大乱，林青这边再射上几轮箭雨，郭瀚所部便立刻变成了无头苍蝇一样，慌乱不已。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冲阵的最佳时机，此时如果林青带兵冲进人堆里，便是一场屠杀，毕竟南启的火器也就技止于此，想要造成大规模伤亡，还是要靠冷兵器动手，不过向来在战场上很善于把握机会的林青此时却并没有下场，他冷冷的看着前面战阵里的北齐兵马，面无表情。

“继续开炮放箭，前排盾兵撑住，步卒随后结成防御阵营，不要让他们冲杀过来！”

此时，林青麾下的一个左营禁军都统有些按捺不住，对着林青抱拳说道：“大都统，此时这些齐人阵营散乱，几乎溃不成军，正是冲阵的最佳时机，末将愿领禁军，冲杀进去，不出半日，这些齐人必然全部授首！”

林青不轻不重的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能看得出来，本都统便看不出来么？此时这些齐人被咱们困在中间，困兽犹斗之下，贸然冲杀进去，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还是要等上一等。”

这个左营禁军的都统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大都统在等什么？”

林青瞪了一眼自己的下属。

“自然是在等王霜包过来。”

不错，此时郭瀚所部被堵在中间，林青没必要跟他们硬来，只需要把他们堵在这里，等到王霜合围过来，两面夹击之下，便能够用最小的伤亡，拿下这只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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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大名府里的守军终于按捺不住，准备打开城门出城支援郭瀚，但是城门处还有几十门火炮，这些火炮时不时开上两炮，便能让这些已经吃了亏的大名府守军重新缩回去，数万兵力，就被死死地看在了大名府里。

至于邢州相州两座城池的兵马，则是都还没有支援过来。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大半天的功夫，林青亲自在战事的第一线督战，犹豫南启这边一直是防御阵营，用火炮和弓箭防守，郭瀚一直没能撕开口子，反倒是自己损伤了不少。

终于，林青听到了北边一声炮响。

这个禁军大都统咧嘴一笑，伸手大喝道：“来，取我神臂弩来！”

神臂弩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南启军中一种用来狙杀的武器，每一个军中都配给了一百把左右，不过林青上一次固守西陲有功，赵显特意赏给了他二十把，这二十把里头，林青自己留了一把，平日里很是喜爱。

他张开神臂弩射了两箭，狙杀了两个北齐的头目之后，便有些气喘吁吁了。

他毕竟是年纪大了，尽管这种神臂弩是改良过的，连续上两次弓弦，还是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林青的兴致，他大手一挥，低喝道：“友军已经从北边合围过来。神臂弩伺机狙杀北齐将官，前锋营列阵，准备冲阵！”

“是！”

左营禁军传来震耳欲聋的应答声，一个个林青特意培养出来的神臂弩弩手，都拉开弓弦，把破甲箭上膛，朝着北齐的方向射去。

这种射程足有一千多步的神臂弩极为厉害，一根根破甲箭更是军器监用银钱硬砸出来的，基本沾到人便死，此时一声声弓弦震动，伴随着的是北齐一声声惨叫之声。

其中，北齐这一支援军的主将郭瀚，被一支破甲箭洞穿胸腹，死的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