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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戴着小丑一样红头罩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被称为将军的老人缓缓地道。
“目前尚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和姓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华裔,代号红男爵,在秘社之中是第三号人物。”米歇尔缓缓地道。“而秘社成员,曾经多次参与非洲国家的内战、政变、部族冲突。安哥拉内战、莫桑比克冲突、索马里军阀混战、前扎伊尔内战。并且从战争之中赚取了大量金钱。”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发动针对我们的袭击?”乔看了米歇尔一眼道,“我们和这个所谓的秘社并无交集,也不存在利益冲突。”
“原因很简单,有人触动了他们的利益。”米歇尔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在座的人之中,有人在近几年内和多个地方武装和极端组织发生了很多并不光彩的交易,包括非洲战乱地区的血钻交易。”
他的话一说完,在座的十二席董事无不哗然。
“血钻”这个称呼早已存在,甚至被好莱坞搬上了荧幕。一般所指的是在非洲战乱地区的非法钻石交易。根据联合国的定义,“血钻”又称“冲突钻石”,特指在战争地区,叛军组织为购买武器、对抗合法政府和滥杀无辜等“专项用途”而开采贩卖的走私钻石。
非洲大陆流传着一句俗语:“如果你想长命,那么就别碰钻石。”南非前总统曼德拉曾说过:“钻石产业是非洲南部经济的命脉。”事实也是确实如此,全球百分之六十五的钻石产自非洲国家。然而,璨然生辉的正八面体背后,却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鲜血淋漓的罪恶,可以说,很多人身上佩带的闪闪发光的石头都可能沾着非洲人的鲜血。
乔立刻起身喝道,“银狼,你说话要有根据。”
“你知道我有根据,不但有根据,还有证据。我只是不便拿出来。因为这些证据一旦见光,受损的将不止是你一个人,而是公司利益,包括这里每一个人的利益。我只是想告诉你下次再这么做的时候,可以处理得更干净一点。”米歇尔冷冷地道。
“好了,你们两个先给我坐下。”将军沉声喝道,“不管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但是这个秘社已经实实在在给我们带来了威胁和损失。这件事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我们在非洲的影响力将大打折扣,进而影响我们一系列的业务。银狼你给我去查,我要关于秘社的一切情报。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一切手段。”
米歇尔点点头道,“我已经在办了。”
“乔!银狼说得也没错,如果你真要背着公司做点什么,也是你的自由。但是,最好把你的屁股擦干净一点!”老人陡然喝道,“再有累及集团利益的情况发生,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你们都是知道规矩的。”
乔的脸色白了一白,没有敢再多说一个字。这个垂垂老矣的将军,在发怒的时候,依然有着令人不可小觑的威势,就像是一头猛兽给人的压力。无论一头猛虎有多老迈,它的低声咆哮依然能让一般的兽类瑟瑟发抖。首席如虎!
但是将军似乎不想过多追究此事,反而转向了银狼道,“据说,在这次行动之中,你所带出来的那支小队表现不俗是么?对了,那个救出了所有人的年轻人叫什么?”
“他叫林锐,是新近加入的新人。”银狼点点头,不过他顿了一顿叹息道,“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撤出来。”
将军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对这个老人而言,他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又何况是这样的一个小角色。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便挥挥手道,“设法找到尸首,再给他家人留一笔钱吧。”
想要找到林锐的尸首显然还不太可能,因为他还活蹦乱跳。正在独自一个人沿着通向矿区的公路前进。他走得很小心,沿途倒是碰上了几次叛军,不过他都很小心地避开了,直到入夜他才潜入了矿区。
这是一个伴随着钻石矿而发展起来的的小村镇,规模并不大,而且和非洲的绝大多数的村镇一样,凋敝,阴冷。街上都是黝黑瘦弱的矿工和持枪的武装人员,而旧城区的街道同样破落得毫无尊严。这里的大多数人,无论成人还是孩子,给人的印象都是阴冷而茫然,像街区一样自暴自弃。
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中,雇佣童工似乎正在逐渐成为历史。但在非洲,近年来童工的比例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有上升的趋势,这些还未成年的儿童为了不被饿死而在许多危险的地方从事着与大人们一样的工作。
在这个矿区的采石场中,除了钻石之外还有大量的普通石头废料,为了把那些坚固的大石头运走,非洲的孩子们不得不直接用他们手中的锤子把一块块的大石头敲成碎片。为了这些石头能够比较轻易的敲碎,他们先把没用的轮胎、废弃的塑料甚至旧橡胶鞋点燃放在一个大坑里和石头一起烤。到了晚上,大部分塑料燃料都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有毒浓烟,整个采矿场就好像是但丁笔下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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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的头上压着一顶破旧的帽子,并且找来了一块脏兮兮的油布披在身上。这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游荡的当地矿工。身上辈遮得严严实实,又戴着手套,只要他不抬起头,没人会发现他是个黄种人。
这里简直比贫民窟还要贫民窟,大部分人住着简陋的房子,面积不会比正常的卫生间大多少。泥墙,木板门,石棉屋顶,没有电,丝丝火光从石棉屋顶,和木板门缝隙里透出来,给了这个黑巷子一些光亮。也没有厕所,人体粪便的臭味从屋外的树丛里飘散过来。钻石象征的财富和这些开采者贫困,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一个充满恶意讽刺的笑话。
林锐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这些矿工大部分只是些孩子,他们缺衣少穿,在用极其简陋的生产设备,从事最原始的采矿劳作。而林锐最早的打算是在这里得到一定的补给,并且为通讯器充电,为下一步的逃亡做好准备。但是现在一切都落空了,没有食物,没有电力供应。这里是个最为原始的采石矿。只有最卑微的矿工和最残暴的军阀统治。
林锐极度饥饿,连续一整天的剧烈运动,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认为自己还没有堕落到去抢夺这些矿工食物的地步。而且他也看到了,这些人吃的是什么。马铃薯和一种散发着恶臭的干鱼粉,在露天的破旧油桶上被熬成了一种粘稠的的东西。而且这些骨瘦如柴的黑人,并不怎么在意卫生。
对他们而言,不被饿死就已经不错了。食品卫生之类的词,简直都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原因也让林锐打定了主意不去动他们的食物。因为他知道,由于非洲地区令人惊愕的艾滋病感染率,成千上万的孤儿为了生存和偿还死去父母的债务不得不外出工作。也就是说大多数这类非洲童工,都可能来自艾滋病家庭。
林锐暗自叹息了一声,只得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矿区的另一些人,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也许从他们那里能够弄到食物,最好是罐头食品。林锐实在不愿去想那些有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土豆泥,一想到这个,他就情愿再饿上一段时间。
林锐披着那块肮脏的油布在这个矿区转了转,发现靠近矿坑附近的几个建筑是叛军守卫门集中的地点。他们将一批批的矿工赶下矿坑劳作。而等大多数矿工从矿洞里出来,这些守卫都会检查他们,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私藏矿洞里带出来的钻石原石。
不过现在天已经明显的黑了下来,看起来矿区的劳作已经结束了。守卫门将一天开采得到的钻石原石,用一辆车运出去。其余人则回到了住处。林锐小心地摸了过去,他发现这些叛军守卫正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不过林锐并没有惊动他们,而是偷偷摸到了一辆卡车附近。他必须先解决电池的问题。
他原本寄希望与矿区,因为他想到,只要是矿区就一定会使用矿灯。有矿灯就有电池,或许他能够利用矿灯的蓄电池来给他的电池充电。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些矿工根本就连矿灯都配不起,大多数就靠油灯火把。再说了,就算是配了矿灯,他们也没地方充电去,因为这地方根本没有电力供应。
所以林锐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卡车的蓄电池给自己的电池充电,然后才能使用通讯系统向非洲分部求援。即便是联系不上,他至少也要保证gps定位仪器的电力,要不然连方向位置都辨不清,他就算想逃,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亡。
林锐快速而隐蔽地打开了车门,潜入了运输卡车,并且扯出了车上的电源线,小心地和自己佩戴的电池经行接驳。为了便于充电,他的这种电池被设计成可以和车载电源相接驳充电的。所以林锐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他快速完成了一切之后,拔出手枪蹲伏在车的后座上,微微喘息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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