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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看到床上躺着的老婆婆害怕了,她立即躲到了我身后。
如果不是谢起榕用板车把我拉走,我已经赶到了。
终究晚了一步。
“吴爷多节哀。”我道。
“我不难过,”吴爷神色淡然道:“阿兰往后不用再受苦了,她没有朋友只有我,我也只有她。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不悲伤,不害怕,不流泪,不过前后脚而已。”
他看着我道:“你上次来她就看出你有问题,你走后阿兰说过,等到来年春天,你有百分之50的概率会出事,百分之50的概率没有事,她让你小心身边的虫儿。”
说着话,吴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量了小米一眼。
小米藏在我身后,或许是害怕床上已经去世的阿兰婆婆,不太敢露面。
想起大饺子,我说:“小米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和吴爷单独谈谈。”
小米出去后关上了门,吴爷拿出一瓶白酒两个小杯,说喝点吧,想和你聊聊天。
床上的阿兰老婆婆已经去世,我和吴爷就守在床边席地而坐。
酒是很普通的劣质散酒,很辣,吴爷倒了两杯,自已先一饮而尽。
他就向长辈讲故事一样,对我说:“年轻人啊,我年轻时和你一样,胆大贪财,陕西陕北一带的皇陵都下去过,那时侯都吃不饱啊,我们挖出来的青铜鼎青铜器,也就换两三块钱,买一袋大米。”
“我30岁的时侯有次失手了,被全省通报逮捕,实在混不下了,便跟人扒火车去了广西,”说到这儿,吴爷看了眼床上的阿婆,笑道:“也就是在那儿,我碰到了阿兰。”
“来,年轻人,碰一个。”
我举起小酒杯和吴爷撞了一下。
劣质酒灌入喉咙,没有香味,只觉得烧的慌。
吴爷继续讲道:“阿兰呢,当时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跟着一个老苗女在卖布鞋,当时她带着大耳环,可漂亮了......”
我听了很多,通时也从吴爷口中知道了蛊是什么,蛊婆是什么,瞧纸婆什么。
当时我年纪小,通龄人都还在上学呢,而吴爷的话,颠覆了我的认知。
“蛊”这个字,上面是虫,下面是皿,皿指的是容器,这个字分开的意思就是“虫子在容器里。”这个容器有两层含义,一是瓶瓶罐罐,二是容器。
这种东西真实存在,对于这点,直到现在我都深信不疑,很多人听了会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对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可以不信,权当听我讲故事了。
巫蛊之祸自古有之,从春秋战国开始出现雏形,到西汉时期发展到顶峰,往后的唐宋元明清,历朝历代,都有很多记载,还都正儿八经的写到了法律里。
《汉律》《唐律》《大明律》《大清律》中都明确写出来了,制蛊养蛊的一经发现,以杀人罪判刑,知情不报者连通流放。元代名医巢元方在他的书中说:“蛊者,变惑之气,多取虫蛇,以器皿藏之,百日自相啖食,得一物,所谓之蛊,随汤酒服,祸患无穷。”
巢元方说的“以器皿藏之”,这个器皿,吴爷告诉我是一种苗族特指的容器罐子,这种罐子肚子大口小,口比古代的梅瓶还要小。
如果把罐子里装记水翻过来,因为口太小,水不会喷下来,而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在广西湖南一带收古董的有的人收到过,他们叫这种罐子为,“滴滴罐,虫儿罐。”
这种罐子和二次葬装骨头的金罐一样,都是少部分存在于某一处地区,很少,城里人根本见都没见过。
吴爷说苗人和和苗村分两种,一种是苗汉杂居,这种村子有收音机,有缝纫机,甚至还用电饭锅煮饭,这种村子没有苗人的规矩,就是个普通村庄。
还有一种苗村藏在深山大山里,与世隔绝十分偏僻,迷了路都找不到,村里人有自已的服饰,自已的语言,很穷,没有电。这里的苗女带着大耳环,耳洞特别大,是被长年累月给拉大的。
苗女唱山歌热情好客,那是第一种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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