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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昊双手抱胸,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慢悠悠走到赵家麟面前,目光像刀子似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哟,这不是云溪县的‘大才子’吗?没想到你还真敢来青州府啊,就不怕再被人举报抄袭?”
苏文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赵家麟轻轻按住了手臂。赵家麟神色平静地看着张昊,语气冷淡:“张公子,上次诬告之事,青州知府大人早已查明真相,你若还揪着不放,莫非是觉得知府大人断案不公?”
这话戳中了张昊的痛处。上次他因为诬告赵家麟,被叔父狠狠斥责了一顿,还罚了三个月俸禄,在青州的读书人圈子里丢尽了脸面。他本想在文会上找机会羞辱赵家麟,却没想到反被对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昊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你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文会比的是真才实学,不是耍嘴皮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靠‘运气’中举的人,在文会上能有什么出息!”
“是不是靠运气,文会上见分晓便是。”赵家麟懒得再跟他纠缠,拉着苏文转身就往书院里走,留下张昊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走进青州书院,只见院内古木参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正中央的广场上搭起了一座高大的木台,想必就是文会的主会场。广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读书人,大家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气氛十分热烈。
两人刚走到广场边缘,就听到有人喊苏文的名字:“苏文!这里!”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朴素长衫的年轻人正朝着他们挥手。苏文笑着对赵家麟说:“那是我在临县认识的几位同窗,我们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吧。”
赵家麟点了点头,跟着苏文走了过去。几人互相介绍后,很快就熟络起来。其中一个叫陈默的秀才笑着说:“赵兄,久仰你的大名!听说你在云溪县不仅学问好,还经常给百姓讲农桑律法,真是我辈读书人的榜样!”
“陈兄过奖了。”赵家麟谦虚道,“身为读书人,本就该以天下为己任,能为百姓做些实事,是我的本分。”
几人正聊着,广场上突然响起一阵钟声,紧接着,一个穿着青色儒衫、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了木台。老者身形挺拔,目光炯炯,正是青州书院的山长,也是此次文会的主考官——周大儒。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读书人都朝着木台方向拱手行礼:“见过周大儒!”
周大儒微微颔首,声音洪亮地说:“今日举办青州文会,旨在选拔贤才,交流学问。文会共分三场,第一场考经义解读,第二场考策论写作,第三场考即兴赋诗。三场过后,综合评定名次,前三名不仅能获得书院的丰厚奖励,还能得到我的亲自指点!”
台下的读书人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能得到大儒的亲自指点,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机缘。
周大儒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第一场考试开始!请各位随我前往书院的藏书楼,每人随机抽取一部儒家典籍,解读其中的一篇章节,一个时辰后交卷!”
说完,周大儒率先朝着藏书楼走去,众读书人紧随其后。赵家麟和苏文也跟着人群往前走,苏文有些紧张地说:“赵兄,我平时对《论语》《孟子》研究得多些,就怕抽到不熟悉的典籍。”
“别担心,”赵家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抽到什么典籍,只要紧扣其中的道理,结合自己的理解去解读,总能写出好文章。”
很快,众人来到了藏书楼。藏书楼共有三层,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周大儒的弟子们早已在一楼大厅摆好了桌椅,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个密封的木盒,里面装着不同的典籍章节。
赵家麟和苏文找了个相邻的座位坐下,打开面前的木盒。赵家麟抽到的是《礼记》中的《大学之道》章节,而苏文抽到的则是《孟子》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太好了,是我熟悉的章节!”苏文松了口气,拿起笔开始构思。
赵家麟也定了定神,开始研读《大学之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他轻声念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关于“明德”“亲民”“至善”的理解。在现代时,他就对《礼记》有过深入研究,穿越后又吸收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些儒家典籍的理解更是远超常人。
他没有急于动笔,而是先在脑海中梳理思路:《大学之道》的核心是“三纲领”和“八条目”,“三纲领”即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条目”则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想从“修身”与“治国”的关系入手,结合当下大景王朝的社会现状,解读“大学之道”对读书人的指导意义。
思路理清后,赵家麟拿起笔,蘸了蘸墨,开始在宣纸上奋笔疾书。他的字迹工整有力,行文流畅,时而引经据典,时而结合现实,很快就写满了一张宣纸。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读书人纷纷停笔,将自己的文章交给周大儒的弟子。赵家麟和苏文也交了卷,走出藏书楼,在书院的花园里等候结果。
“赵兄,你写得怎么样?”苏文有些忐忑地问。
“还好,”赵家麟笑了笑,“我主要从‘修身治国’的角度写的,希望能得到主考官的认可。你呢?”
“我结合当下的边境局势,解读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不知道能不能行。”苏文有些不确定地说。
两人正聊着,突然看到张昊带着几个随从从旁边走过。张昊看到他们,故意提高声音说:“有些人啊,就是自不量力,连《礼记》都没读懂,还敢妄谈‘大学之道’,真是笑死人了!”
显然,张昊也抽到了《礼记》的章节,而且听到了赵家麟和苏文的对话,故意过来挑衅。
赵家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苏文却忍不住了,反驳道:“张公子,你怎么知道赵兄没读懂《礼记》?说不定你的解读还不如赵兄呢!”
“我不如他?”张昊冷笑一声,“我从小就跟着叔父研读儒家典籍,论对典籍的理解,青州府的举子谁能比得过我?他赵家麟不过是个小县出来的举子,也配跟我比?”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哦?是吗?老夫倒想听听,你对《礼记》的解读,比赵举子强在哪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周大儒正带着几个弟子走过来,脸色严肃地看着张昊。显然,张昊刚才的话,全被周大儒听在了耳里。
张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躬身行礼:“周大儒,学生……学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随口说说?”周大儒皱起眉头,“读书人本应谦逊好学,你却如此狂妄自大,轻视他人,这岂是读书人该有的品行?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必参加接下来的考试了!”
张昊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刚才不过是想羞辱赵家麟,根本没想过要跟人比拼对《礼记》的解读,更何况对手还是周大儒看重的赵家麟。
赵家麟见状,上前一步,对着周大儒躬身行礼:“周大儒,张公子或许只是一时失言,还请您给他一个机会。文会的目的是交流学问,而非追究过错,不如让我们以文会友,共同探讨《礼记》的精髓?”
周大儒看了赵家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好,就依你所言。既然你们都抽到了《礼记》的章节,那就各自说说对《大学之道》的理解吧。”
张昊松了口气,连忙组织语言,开始背诵《大学之道》的原文,偶尔穿插几句自己的理解,却大多是些陈词滥调,毫无新意。
周大儒听得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轮到赵家麟时,他没有背诵原文,而是直接阐述自己的观点:“学生认为,《大学之道》中的‘修身’是根本。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有先修养自身的品德,才能治理好家庭,进而治理国家,平定天下。当下大景王朝虽国泰民安,但仍有部分地区百姓生活困苦,部分官员贪赃枉法。作为读书人,我们不仅要提升自己的学问,更要修养品德,将来为官后,才能清正廉洁,为民做主,真正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他的话条理清晰,观点新颖,既紧扣典籍,又结合了现实,让在场的读书人都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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