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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羊咧,胎哥!滚回去!”
两拨人瞬间推搡在一起,叫骂声、怒吼声响成一片。
阿峰的妈被林厝的人拉住,瘫在泥地里哭得死去活来,指甲在地上抠出道道印子,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林国栋心急如焚,一边奋力隔开扭打在一起的双方,一边对着手机怒吼,“派出所,你们到哪了?!快点!要出人命了!”
混乱中,陈猛甲退到人群后面,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电话,“响哥,林国栋拦着不让动!兄弟们跟他们干起来了.....好,明白!”
他挂断电话,眼中凶光一闪,跳上冷藏车的车头,对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陈厝的兄弟们,林厝人杀不让我们陈家后生入土为安,他们这是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啊!”
“是男人的!都给我抄家伙!叫人!把村里能动的都叫来!今天不把阿强抢回来,陈厝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干里凉!跟他们拼了~~~~”
几句充满煽动性的吼声,如同烈火烹油。
陈厝这边本就群情激愤,一听这话,更是血往上涌,有人,立刻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起来。
“喂!阿旺,快带人来黑石礁,林厝狗要造反,打人了,还拦着不让我们收尸!”
“三叔公!快!叫上房头的人!带上家伙!林厝欺人太甚了!”
“炳哥,叫人来,黑石礁,林厝杀人啦......”
消息像野火般在陈厝村蔓延。
祠堂的大鼓被擂响,沉闷的钟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摩托车的轰鸣声、叫骂声、杂乱的脚步声从村子的各个角落响起,朝着黑礁石滩涂的方向汇聚。
林国栋远远瞧处村道上扬起的尘土和黑压压涌来的人群,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陈猛甲背后是陈言响,这是要把事情彻底闹大!
“国栋哥!怎么办?陈厝的人来了!”一个林厝后生声音发颤。
林国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跳到一块稍高的礁石上,对着自己村里的人,也对着汹涌而来的陈厝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林厝的乡亲们!都给我听着!抄家伙的,把家伙放下!往后退!谁也不准先动手!”
“陈厝的兄弟们!你们也听着,阿强的死,跟我们林厝无关,我们也是早上才发现尸体!已经报了警,派出所的人,马上就到,是非曲直,等人来了就会查清楚~~~”
“现在!谁要是敢先动手,就是跟政府作对,就是害了你们自己,害了你们全家!”
林国栋洪亮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林厝村民在他的积威下,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手里的家伙,缓缓后退,聚拢到他身后。
而汹涌而来的陈厝人群,也被林国栋这掷地有声的怒吼和警察所暂时震慑,在距离林厝人群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泾渭分明地对峙着。
海风呜咽,吹动着双方人群的衣襟。滩涂上,阿峰妈的哭声和阿强那泡得发胀的尸体,构成一幅无比诡异而恐怖的画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汗味、海腥味和剑拔弩张的杀气。
陈猛甲站在冷藏车顶,看着被林国栋暂时稳住的局面,眼神阴鸷。他再次掏出手机,压低声音,“响哥,林国栋....搬出派出所吓唬人.....嗯,好!明白!”
他跳下车,走到哭得几乎昏厥的阿峰妈身边,蹲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峰妈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怨毒,她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林国栋和林厝村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尖嚎,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死了都不能收尸啊,你姓陈,还有什么用啊,族里都没人帮咱们啊~~~~”
几句话,瞬间点燃了陈厝人群刚刚被压下的怒火!
“干里凉!林国栋!老子跟你拼了!”
“打死林国栋!陈厝要给子弟收尸!!”
“兄弟们!上啊——!”
陈厝人群彻底炸了锅!不知是谁先扔出了一块石头,紧接着,石块、泥巴如同雨点般砸向林厝人群!
林国栋目眦欲裂,厉声吼道,“顶住!别还手!等派出所.....”
话音未落,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呼啸着飞来,狠狠砸在他的额角!
鲜血瞬间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厝村民看到主任受伤,再也按捺不住,怒吼着冲上去!
而不远处,林厝的方向,远比陈厝更多的人群也从滩涂另一头,高喊着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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