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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就是他死的那个晚上。
莉莉安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真的是梦?就算不是,也是某种奇特的场景重现。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牛头人就粗声粗气地打了个酒嗝,臭气熏天。莉莉安被熏到回神,想起来了蜘蛛的计划。
“再喝一杯吧。”她不着痕迹地甩开牛头人的手,拿起风磨旁的酒杯。
在背对牛头人的方向,莉莉安倒了一杯酒,并将包裹中的虫子放进去。
她很怀疑自己当着牛头人的面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么多虫子,难道肉眼看不出来吗?
偏偏他好像真的没看出来。
“还是你最懂事。”
牛头人接过酒杯,亲昵地摸了一把莉莉安的脸。即使是梦中,这黏腻的手汗触感也分外清晰,有些过分恶心了。
“我可是给她们一个两个都降了租金,结果倒好,只是摸一把而已,躲我像躲个瘟神,”牛头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不一样,你很乖,懂得事理。等你生下儿子,我不会亏待你们家的。
“还是我好吧?是不是觉得跟着我有好日子?
“给我生儿子,不比给那些穷小子们好?”
臭气熏天的牛头人又打了个嗝。
他踉踉跄跄还准备上前,但实在是太臭了,莉莉安控制不住往后退。
结果这好似触怒了他:“你也想跑?你和她们一样!”
高大的男人抬起手,而巴掌还没落下,他就晕晕乎乎倒地。
庞然身躯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紧接着,黑暗中的四名“女性”冲了出来。
蜘蛛冲在最前头:“有好日子?”
“是他强迫了她!”乌鸦尖叫。
“他该死,他该死!”黑猫说。
“按住他!”毒蛇伸出手。
四名女性七手八脚将公牛按住,蜘蛛抓起他的手臂,又随手抽出弗格放好的刀,狠狠切割下去。
这么一割,晕倒的公牛醒了。
他激烈挣扎起来,一面挣扎一面叫骂:“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尤其是你!”
牛头人看向蜘蛛。
“不知检点的子,要不是你勾引我,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他痛骂道,“成日在村子里扭着屁股晃着腰,不就是要人去睡的!给你脸了!”
蜘蛛一巴掌过去,打偏了位置。
激烈挣扎之中,刀子割了好几下才割出血,四名姑娘艰难地按住公牛,把血放了出来。乌鸦用酒杯接下了殷红血迹。
血与发灰,还有虫子混在了一起。
“我不是子,”蜘蛛哭喊道,“是你强了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要这个杂种!”
“牧恩女士的巫术会管用的。”毒蛇说。
“用他的心脏换你安全流产。”黑猫说。
“他该死,他该死!”乌鸦依旧在尖叫。
啜泣,指责和辱骂挣扎,在磨坊内混杂成一团。莉莉安被这血淋淋又极其疯癫的场面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悄无声息地向后退。
几步路的功夫,公牛的挣扎就越发式微。
他的辱骂、叫喊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几近牛叫。庞然的身躯蜷曲成一团,捂住心脏不住抽搐。
很快公牛就不动了。
蜘蛛捂住自己的小腹,浑身都在激烈颤抖着。
是毒蛇拿起了酒瓶酒杯、还有那包裹,埋在了磨坊一角的草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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