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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军甲士骤然瞪大眼睛,而后将头埋进黄土里,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陈迹准备再问时,羽林军已然赶到。李玄示意羽林军一左一右将边军甲士拎起身子。
其中一名羽林军抡起拳头,重重捶在边军甲士腹部:“跑?还跑不跑了!”
边军甲士抬起头来一口唾沫唾在羽林军脸上,狰狞道:“狗贼拳头怎么没有力气,有种现在就杀了爷爷!你若不杀了爷爷,就随爷爷的姓吧!”
羽林军大怒,拳脚相向。
陈迹转过头去不再多看,重新上马。
太子策马来到他身旁,称赞道:“方才见陈迹贤弟身手干净利落,做事也不拖泥带水,当真是一员虎将。”
陈迹抱拳行礼:“太子殿下过奖,在下也只是做该做的事而已。此人是个硬骨头,一时间也审不出什么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莎车街的贼人捉住,以免他们祸害固原百姓。”
太子点点头:“走!”
一里地转瞬及至,到了莎车街口,陈迹驻马而立。
他看着莎车街中唯一一棵榆树,隔着十余丈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恶臭气味,就是这里!
李玄对左右吩咐道:“将火把熄了,以免引燃沼气。”
陈迹平静道:“不必,冬日里发酵沼气至少要一个月时间,他们是今日刚刚收集的金汁,不会有沼气的。”
羽林军们看他一眼,却还是听李玄命令,熄灭了火把才趁着月色摸过去。
陈迹没有下马,与李玄、陈礼钦一同留在太子身边。
太子看向陈迹:“陈迹贤弟不打算出手了吗?”
陈迹拱手道:“论厮杀本事,当然还是羽林军的军阵更厉害些,我便不去献丑了。倒是太子从始至终临危不惧,像个久经沙场的年轻将军。”
太子转头对陈礼钦说道:“陈迹贤弟可比问宗贤弟说话好听多了!”
陈礼钦赶忙谦逊道:“犬子说得也是实话,您本是千金之躯,却愿意为固原百姓奔走,卑职返京之后定会叫世人知道,他们有一位心系天下苍生的好太子。”
太子哈哈一笑:“你们父子二人倒是将我吹到天上去了,陈大人,先前陈迹贤弟说他无心科举,不如让他来我钟粹宫当差如何?若是你同意,我回京便给父皇上一道奏折,为他请一个右司卫的官职。”
陈礼钦一怔,左司卫如今是李玄在兼着,右司卫尚且空缺,可这右司卫是个正六品的官职,太子竟要许给陈迹?便是陈问宗、陈问孝科举之后补了缺,最多也只能从七品开始。
然而他赶忙摆手:“不可不可,殿下,万万不可。”
太子疑惑道:“陈大人不同意?”
陈礼钦迟疑两息,谨慎解释道:“犬子生性顽劣,当不得如此重任。而且,卑职还是希望他能走一走科举的路……”
太子笑了笑:“那便回京后再从长计议。”
陈迹不动声色的扫了陈礼钦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羽林军已经从前街、后巷、房顶三路包抄,齐斟酌从街上一刀劈开正门,羽林军蜂拥而入。
下一刻,有人高声疾呼:“小心,行官!”
临街的土院墙轰然倒下,一名羽林军竟被人从里面轰了出来,埋在土墙下。
六名黑衣人蒙着面从院中杀出,逼得羽林军连连后退。
李玄高声道:“结阵!”
只见羽林军迅速结起军阵,将六名黑衣人团团围住。莎车街响起叮叮当当的兵刃相接声,厮杀极其激烈。
军阵面前,便是行官也左支右绌。
下一刻,黑衣人见事不可为,竟两两联手,将两名同伴抛出数丈,骤然脱离羽林军的军阵。
那两名黑衣人并不打算逃跑,他们落地便如猎豹般,隔着二十余丈,气势汹汹提刀向太子杀来。
陈礼钦惊慌的扯着缰绳,想要调转马头离开:“殿下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锵的一声,陈迹没有管陈礼钦,探手抽出太子腰间长剑,策马挡在太子身前。
正当此时,莎车街两侧响起瓦片碎裂声响。
陈迹转头看去,左侧赫然有一排边军弓手出现在屋脊上,引弦满弓。他再朝右侧看去,右侧也有一排。
弓手不知是何时赶到的,拉弓便射。乱箭如雨,封锁两名黑衣人所有进退之地,活生生将他们射成刺猬。
弓手们从箭囊里再抽出一支箭矢来,朝余下四名黑衣人射去。
铁胎箭离弦而出弓弦在空气中震出嗡鸣声响,李玄怒吼:“羽林军闪开!”
羽林军们纷纷退避,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被乱箭钉死在地上,一个不留。
陈迹惊疑不定的朝屋脊上看去,他扯起太子座下白马的缰绳,护着太子缓缓向后退去,生怕这些边军弓手再次引弦搭箭。
这些弓手来得太突然,像是早就等在一旁似的。而且对方杀人杀得太果断了,犹如杀人灭口。
难道边军要反?!
此时此刻,莎车街突然寂静下来,陈迹这才听到身后传来慢吞吞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豁然回首,却见胡钧羡与周游二人缓缓靠近。
胡钧羡身形魁梧高大,当他靠近时,仿佛有一座山峦压迫而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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