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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5章 光熄灭了（第2页）

?于是，

?他们循着光望去。

?在那天际尽头，看见了一尊映照半个天空的伟岸身影。

?“是真武祠那个道士，我小时候见过他，原来，他是神仙……”

?人群中，一个约三十许的女人喃喃自语着。

?紧接着，

?她回过神来，狂喜。

?犹如找到了救赎，忽然跪下，对着天尽头的那尊伟岸身影狂呼：“老神仙，老神仙，救我啊，我上山的时候不小心也杀了人，可真的不是我要做的啊，那时候我就像鬼迷心窍了一样，老神仙救我，你不救我，估计我要被判死了……”

?其余人反应过来，纷纷跪下，疾苦：“老神仙救我。”

?天尽头。

?那尊伟岸的身影以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那黑压压一片跪倒在地的人，耳边听着那芸芸众生在此时此地的祈求，慈悲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

?天人、神仙……也有疑惑的时候。

?没人知道那尊伟岸身影在此时此刻，到底是对什么产生了质疑。

?只是，在凝视那众生片刻后，他挪开了目光，原本因完全融入天地而被压制的人之情感，在这一刻忽然剧烈波动起来。

?他在挣扎，在对抗天地不停压迫过来的吞噬，在强大的意志力下，于恢弘天道之间，片刻寻回了自己。

?他目光清明、平和。

?但是，再没有去看那跪倒在地的众生。

?他缓缓回头，忽然朝着一个方向看来，伸出手，试图去抚摸什么东西，可那层层叠叠的空间与万里江山阻隔。

?片刻后，他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行为，垂首，露出温和的微笑，轻声道：“惊蛰，你……在看的，对吗？为师能感觉得到你，许久没有见到你了，终是没办法去亲眼见证你成就天官大道的这一刻了，不过无妨，为师已经把你抚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卫氏男儿了。”

?“真武祠，为师保住了，无愧祖宗。”

?“你，为师也教好了，无愧你父亲的托付。”

?“想我一生，于天地卫道，于众生行善，于祖宗兢兢业业，于弟子身体力行，想来也算是个有用之人，及至而今……无憾无愧，也算圆满。”

?“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只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忽然想起，似已有近二十年没有再为你讲经了。

?那么，为师便最后在与你讲一次经文吧。”

?他收起笑容，神经肃穆，诵经声在天地间回响。

?“人之一性，湛然圆寂。涉境对动，种种皆妄。一念失正，即是地狱。敬诵斯文，发立汗下。煨烬心火，驯服气马。既以自镜，且告来者。”

?“……”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

?“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

?他讲的是道门经文中的《太上感应篇》，讲的是安身立命之道、为人处世之道，通篇更是在讲一个字——善！

?善，或许便是他要给我，给这个世间留下的最后遗憾。

?千余字经文，转眼诵吧。

?“惊蛰，自今日起，你是清微道掌教了，得为师衣钵，须行为师之道。

?为师会在远方看着你，看着你书写你心中的宏大叙事，那份叙事，当有为师之意志，不可使我道门之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