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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个寻常的老父亲（第1页）

秀才中举在吏部登记一年后，终于等来了当官的机会，他将前往山东莱阳出任县丞，这可是一个肥差，通常没有背景的举人，外放为官起步都是教喻、主薄，秀才的起点算是举人当中最高的了。

这全多亏了李小牙帮忙。

虽然李小牙已变成一介平民，但以前积攒的人脉仍在，皇商的身份仍在，瘦死的大象还是比牛大得多……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保重。”

秀才依依不舍的道：“老大，您也保重。”

李小牙拍拍秀才的肩：“好好当官，当一个好官。”

“我会的。”

“祝你早日升官发财。”

“……”

秀才干笑道：“老大，升官发财不太好吧？”

李小牙意味深长的道：“你去山东当官，想不发财都难。”

秀才幽幽的问道：“老大，您还想回朝当官吗？”

李小牙感慨道：“我都被罢官五年多了，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我们大礼一脉的时代。”

秀才挑眉道：“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如日中天，他曾叫过您一声师父，算是您的故旧，您只要给他写一封信，一定很快就能复职。”

李小牙摇着头：“正因为陆炳当了锦衣卫指挥使，我才更难复职回到锦衣卫。”

“为何？”

“一山不容二虎。”

李小牙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一点心虚，他根本没资格跟现在的陆炳相提并论。

陆炳确实是一个能力通天之人，如今的锦衣卫，势力已压过东厂，成为朝堂之中，一股极其庞大的势力，夏阁老，严尚书都与陆炳交好。

从第一眼见到陆炳，他就知道陆炳是一个野心极大之人，而且陆炳又懂得韬光养晦，得罪人的事，从来都是让别人去干，譬如他……

前不久，皇上南巡回承天府，到达卫辉的时候，行宫起火，陆炳冒死从大火之中救出了皇上，这也让陆炳更受宠了。

李小牙送秀才上船后，乘车回家。

路上遇到从书院回家的范进，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一个看起来略显迟暮的青年。

有一句话叫“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十二岁就考上秀才的范进，如今已二十来岁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仍然没有中举。

曾经头悬梁，锥刺股，刻苦读书的范进，如今都想脖悬梁，锥刺喉了……

李小牙想起自己的长子李牧，如今已经十六岁了，仍然是一名监生，明明很聪慧的一个孩子，却没有心思科举，而是醉心于医术，整天跟着紫衣往太医院跑。

二子李驭十五岁，也是一名监生，书读得一塌糊涂，却醉心于琴棋书画，特别喜欢上自家青楼，找一群青倌人研究琴棋书画。

希望真的只是去研究琴棋书画……

三子李轩十三岁，从小习武，弓马之术极其精湛，深受娘亲王佳人喜欢，打算将其培养成武举人。

四子五子六子七子八子年纪尚幼，未来的路，还不确定。

女儿们更是出落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让老父亲操碎了心，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她们被小黄毛勾去了。

长女李亦晚，二女李娥月，三女李善娜是同年，如今都是十五岁，一个个长得绝色倾城，无数王公贵族，高官勋贵派人来问媒，李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目前只有长女李亦晚，跟南京礼部郎中夏鸿禧的长子订了亲。

李小牙看夏鸿禧的长子夏候淳十分不顺眼，又矮又胖，还油嘴滑舌的，他很想告诫长女亦晚，从小就胖的小胖子，可能是一个小钉螺，一定要慎重，奈何长女李亦晚，很钟意这个青梅竹马的小胖子。

李小牙发现隔壁门西的长子，近日总是跳上屋顶，冲着他们家娥月打手语，娥月从小跟门西娘子学女红，也精通手语，不知道一对少年少女在偷偷交流什么？

他娘的，门西家的小王八犊子，不是想偷车吧？

日防夜防，防不住近水楼台的黄鼠狼……

此时的李小牙，已不再是叱咤风云的统帅，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为儿女操碎心的寻常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