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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在曲子里都传开了,大家唱道:“张公喝酒李公醉,盛六生娃郑九疼。家里公鸡少只脚,小凤南头送千金。”过了一段时间,小凤去找住住,隐约听到这些歌,心里开始犯嘀咕,但也没太在意。
跟住住关系好的一个朋友,第二天一大早告诉住住街上流传的歌谣:“前几天佛奴家的公鸡,为了躲避斗鸡,飞上了屋顶,结果把脚给弄伤了。那个在街头卖马的小铁炉田小福,正好碰到佛奴的父亲,佛奴他爸以为是田小福把鸡弄伤的,就把他揍了一顿。”
住住这人嘴皮子厉害,一听就乐了,拍着手说:“哈哈,这是哪个大傻个啊,居然在卖马的街头打田小福!街头都唱开了,‘家里公鸡丢只脚,街头小福挨三拳’。再说了,公鸡丢德?这是啥意思啊?”
小凤听得一头雾水,也没明白住住说的是啥,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住住一看小凤这反应,就更来劲了,叫上家里人一起捉弄小凤,小凤被搞得狼狈不堪。
住住又叫来宋大妈,让她把刚才的话告诉佛奴。佛奴一看自己家的公鸡脚好好的,就拿根绳子把鸡脚给缠上,放到街上,叫来一群小孩,让他们按照住住的话改唱那首歌。
小凤被住住家的人闹得不行,就跑到街上躲清静。结果一看见那只跛脚的公鸡,又听到改编后的歌,心里就后悔当初听信了谣言。于是,他赶紧买了酒肉,去张住住家赔罪。
有一天晚上,他们吃饭聊得特别开心,一直聊到天亮。小凤准备回家的时候,街上又传来歌声:“别把庞大叫成荍团,庞大的皮里啥也没有。不怕凤凰来敲额头,就怕鸡脚被筋缠。”
小凤听到这首歌,就再也没去找住住了。而佛奴呢,一开始在徐家当佣人,后来徐家看他挺可怜,就给他安排了个正式的职位,最后还升官了,成了邸将。邸将最后还按照礼节把住住娶回了家,住住也过上了大户人家的生活。而小凤家呢,日子越过越紧巴,跟住住家比起来,那真是差远了。
十九
武则天革命后,朝廷里那些举人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考试就能当官,一路直升到御史、评事、拾遗、补阙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这时候,张鷟闲来无事,就编了个顺口溜来调侃这现象:“补阙的官儿多得要用连车拉,拾遗的官儿平斗量都量不完,侍御史多得要排队推搡,校书郎多得要排队等着脱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叫沈全交的家伙,他这个人特别狂傲,喜欢炫耀自己的才华。他整天戴着高高的头巾,穿着长长的布衫,在南院里摇头晃脑地吟咏。他还接着张鷟的话茬,续了四句:“评事们连法律都不懂,博士们连章句都不寻。那些巡抚使者们就像面糊一样,而那些眯着眼睛的圣神皇们,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话一传出去,可就把把推御史纪先知给惹毛了。他立马把沈全交给抓到了右台,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弹劾他,说他诽谤朝政,败坏国风,要求在朝堂上对他进行杖责,然后再依法处置。武则天听了这事儿,却哈哈一笑,说:“只要你们这些官员不滥用职权,何必在乎天下人怎么议论呢?不用治罪,放了他吧。”
纪先知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白了。再说说唐代的豫章县令贺若瑾,他这个人眼皮特别急,脖子又粗,张鷟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饱乳犊子”,意思是说他像刚吃饱奶的小牛犊一样,憨态可掬。
二十
在开元盛世的时候,天下太平,四海升平。玄宗皇帝在位久了,渐渐觉得处理政务累人,于是把大小事情都交给右丞相去办,自己则躲在后宫里享受声色犬马之乐。先前,元献皇后和武淑妃都很得宠,可惜都相继去世了。宫里虽然美女如云,但玄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每年十月,皇帝都会去华清宫游玩,那时候内外命妇都会跟着去,场面热闹得很。有一次,玄宗在泡温泉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发现旁边有个宫女特别引人注目。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宫女是弘农杨玄琰的女儿,名叫杨玉环,刚刚成年。这杨玉环长得真是没话说,皮肤细腻,身材匀称,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简直就像汉武帝的李夫人一样迷人。
玄宗一看就喜欢上了,立马把她带回宫里,赐给她最好的衣服和首饰。杨玉环一出水,那身段儿,那气质,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玄宗越看越喜欢,当晚就奏起了《霓裳羽衣曲》来助兴。两人定情之后,玄宗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不仅册封她为贵妃,还让她享受皇后的待遇。
从此,杨贵妃就成了玄宗的专宠,两人同吃同住同游玩,简直就像一对神仙眷侣。后宫里的其他妃子们见了都羡慕得不得了,都说“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意思是生个女儿如果能像杨贵妃这样,那就比生儿子还强呢!
然而好景不长,天宝末年,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盗取了丞相之位,玩弄国政。后来安禄山起兵造反,竟然以讨伐杨氏为借口。潼关失守后,玄宗皇帝仓皇南逃,走到马嵬亭的时候,六军不肯前进,要求处死杨国忠以平民愤。杨国忠被杀后,士兵们仍然不满意,最后竟然要求玄宗处死杨贵妃以平息天下怨怒。玄宗虽然万般不舍,但为了大局,只好忍痛下令处死杨贵妃。可怜一代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后来玄宗逃到成都,每每想起杨贵妃,都是无尽的悔恨与哀伤。
话说当年肃宗皇帝在灵武即位,第二年大凶之年过去,皇帝就带着大队人马回了都城。玄宗皇帝呢,就被尊为太上皇,安享晚年去了南宫。后来呢,又从南宫搬到了西内。时光荏苒,过去的欢乐都成了回忆,悲伤却时常涌上心头。每到春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或者冬天寂静的夜晚,看到池塘里的莲花盛开,宫里的槐树叶子飘落,玄宗皇帝就会想起以前的日子。特别是那些梨园弟子演奏《霓裳羽衣曲》的时候,他总是一脸的不高兴,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唉声叹气。就这样过了三年,玄宗皇帝对杨贵妃的思念从未减退,甚至在梦中都希望能见到她,可惜总是遥不可及。
有一天,一个道士从四川来了,他听说了玄宗皇帝对杨贵妃的思念,自称有李少君那样的法术。玄宗皇帝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命他施展法术。这道士也是拼了老命,用尽了浑身解数,可是杨贵妃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又试着游神驭气,上天入地去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他决定去四方的虚空上下找找看,东到天涯海角,跨过蓬莱仙岛。终于,他在最高的仙山上发现了一处楼阁林立的地方,西边有个洞门,朝东开着,门上写着“玉妃太真院”。
道士赶紧上前敲门,出来应门的是个双鬟童女。道士还没来得及说话,童女又进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碧色衣服的侍女出来了,问道士从哪儿来。道士赶紧说是唐天子的使者,来传达皇帝的旨意。碧衣侍女说:“玉妃正在休息,请稍等片刻。”
这时,周围云海沉沉,洞天渐渐明亮起来,琼楼玉宇的大门紧闭着,寂静无声。道士站在门口,屏息敛足,拱手等候。过了好一会儿,碧衣侍女才请他进去,并说:“玉妃出来了。”
道士一看,只见一个女子头戴金莲冠,身披紫绡衣,佩戴着红玉饰物,脚穿凤舄鞋,左右侍者七八人。她向道士行了个礼,问起皇帝是否安好,又问起天宝十四年以后的事情。说完之后,她露出惋惜的神情,让碧衣侍女取来金钗钿合,各自掰成两半,交给道士说:“请为我向太上皇致谢,并献上这些物品,以寻回我们旧日的情谊。”
道士接过信物,准备离开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杨贵妃察觉到了,追问他原因。道士又跪下说:“请告诉我一些当时的事情,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可以用来验证给太上皇看。不然的话,我怕这金钿合会被当成新垣平那样的欺诈之物。”
话说那玉妃娘娘,神情有些恍惚,她往后退了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记得那年天宝十载,皇上带着我去骊山宫避暑。那年的七月,正好是牵牛和织女相会的夜晚,秦地的人们有个风俗,就是在那晚张灯结彩,摆上好吃的,还有瓜果,然后在院子里烧香,祈求心灵手巧。这习俗在皇宫里更是盛行。那天晚上,大概快半夜的时候,侍卫们都去休息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陪着皇上。皇上靠着我站着,他抬头看着天空,感叹着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们还互相发誓,说希望来世还能做夫妻。说完这些,我们两人都哭了。这事儿啊,就只有皇上知道。”
玉妃娘娘说着,又叹了口气:“就因为有了这个念头,我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得下凡去,和皇上再续前缘。不管是变成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上的人,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还是像以前那样恩爱。”
她又对道士说:“太上皇在人间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劝他好好过日子,别自己折磨自己了。”
道士回去把这些话告诉了太上皇,太上皇听了之后,心里特别难过,每天都闷闷不乐的。那年夏天四月,太上皇就驾崩了。
到了元和元年冬天十二月,太原的白乐天,当时他是个校书郎,被派到盩厔当县尉。他和鸿、琅玡王质夫都是当地人,有空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去仙游寺玩。有一次聊起了玉妃和太上皇的事儿,大家都挺感慨的。王质夫端起酒杯对白乐天说:“这种稀世奇事,如果不找个有才华的人来记录下来,那就跟时间一起消失了,别人都不会知道的。乐天你诗写得好,情感也丰富,要不你试试写首歌来唱唱这事儿,怎么样?”
白乐天想了想,就写了那首《长恨歌》。他写这首歌,不仅是因为被这事儿感动了,还想通过这事儿来警示后人,别因为美色而乱了国家大事。歌写好了之后,白乐天就让鸿去传唱。那些大家不知道的事儿,我不是开元时候的人,所以我也不清楚。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儿,都在《玄宗本纪》里写着呢。我现在只传唱这《长恨歌》给大家听听。
二十一
冯翊之东的窟谷里,住着一个名叫赵存的隐士。元和十四年,他年过九十,却仍然服用着神奇的丹药,身体轻盈矫健,仿佛不是凡人。他说自己的父亲赵君乘也是个长寿之人,曾经侍奉过兖公陆象先。赵存每次提起兖公,都是赞不绝口,说他的度量非凡人所能测度。
这陆象先啊,特别崇信佛教。他的弟弟陆景融却常常不以为然,总是嘀咕着:“哥哥你这么迷信佛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陆象先笑了笑,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没有来世,没有因果报应,那等我百年之后,自然会和你们一样。但万一真的有,那我可就比你们幸运多了。”
后来,陆象先当上了冯翊太守。他手下的一群参军,大多是名门望族的子弟。他们见陆象先性格仁厚,就商量着跟他开个玩笑。一个参军说:“我能在大厅前旋转笏板,瞪大眼睛,给太守行个礼,然后唱着歌走出去,你们信不信?”
大家都说:“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请你吃一顿好酒好菜!”
那参军就真的做了,可陆象先就像没看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又一个参军说:“你那算什么,我能在大厅前涂黑脸,穿绿衣裳,跳个神舞,然后慢慢走出去。”
大家都说:“这可不行,你真敢这么做,我们就出五千俸钱给你当赌注!”
那第二个参军就真的跳了舞,陆象先还是没什么反应。大家都觉得好玩,输了也心甘情愿。第三个参军更来劲了,他说:“我能在大厅前化妆成新娘子,给太守行四个大礼,你们信不信?”
大家都惊呆了,说:“这可不能乱来,万一陆太守生气了,你可就惨了。你真敢这么做,我们就出一万俸钱给你当赌注!”
那第三个参军就真的化了妆,穿了新娘子的衣服,给陆象先行了四个大礼。可陆象先还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们这几个小子,真是会开玩笑。我可没把你们当笑话看。”
以前啊,还有个叫房琯的人,也当过冯翊的尉官。有一次,他在大街上遇到了陆象先手下的孔目官党芬。党芬因为避让马匹慢了些,就被房琯拽下马,狠狠地打了几十下。党芬疼得受不了,就去找陆象先告状。
陆象先问:“你是哪里人?”
党芬说:“我是冯翊人。”
陆象先又问:“那房琯是哪里做官的?”
党芬说:“他也是冯翊的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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