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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盯了他很久,这才点了点头。
“殿下没那么快出来,”这位卫队长轻描淡写:
“老规矩,去值守室等吧。”
马略斯脚步一滞。
艾德里安勋爵对他笑笑:
“你知道,文书工作。”
马略斯沉默了一秒。
“当然,”守望人扯起嘴角,同样笑笑:
“文书工作。”
————
泰尔斯走进御前会议室,发现这里其实比他想象的要小(毕竟有群星之厅和议事厅,包括璨星墓室的对比),穹顶低垂,四壁狭窄,一眼到头,继承了复兴宫厅室特有的阴冷与昏暗。
还真是小黑屋。
王子默默吐槽。
不灭灯的照耀下,目光尽处是一张围坐了不少人的长桌,隐隐传来人声。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不去想不开心的未来,缓步向前。
随着他的靠近,长桌周边的人声渐弱,大部分人回过头来,看向御前会议的新来者。
泰尔斯注意到,长桌上在座的都不是一般人:
大腹便便的王国首相,东海守护公爵鲍勃·库伦依旧一脸笑意,仿佛一切美好如故。
他熟悉的外交大臣兼老师“狡狐”基尔伯特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还有王家军事顾问,一生经历丰富,外号“大兵”的梭铎·雷德,包括据说能“从裤裆里掏钱”的王国财政总管,“钱袋子”裘可·曼。
曾经到访埃克斯特看望王子,年初刚刚升任商贸大臣的“尖脸蛋”康尼子爵同样在座,正向他友善微笑;打着瞌睡的是农牧大臣“吝啬鬼”克拉彭勋爵;以及差点成为泰尔斯神学课老师的信仰特设顾问,年轻有为的落日教会中央教区副主教,斯蒂利亚尼德斯。
泰尔斯还注意到,还有一人站在长桌下首,离诸位贵人距离较远,那是个满脸刀疤,看上去颇为凶恶的男人,一对锐目向泰尔斯刺来,仿佛不怀好意。
王子心中疑惑:那是谁?为什么他是唯一站着的人?
而凯瑟尔五世——此间最不能忽视的主人——坐在长桌的最上首,姿态随意的他独享身后的石窗光照,逆光之下面貌不清,独留一个让人倍感压抑的漆黑轮廓。
带着些许忐忑,泰尔斯咽了咽喉咙,恭谨上前。
“父亲。”
他得体地行礼:
“诸位大人,日安。”
基尔伯特第一个站起身来,恭谨回礼:
“泰尔斯公爵,日安。”
长桌上的御前诸君纷纷而动,随外交大臣起身问候。
但国王的话音随即响起,打断了这场也许别有意义的寒暄:
“自己找把椅子。”
大臣们则倏然一静。
他们先是看了看泰尔斯,再看了看国王,最终没有完成寒暄,还是连二连三地回位。
基尔伯特贴心地换到身旁的座位,主动为泰尔斯让出位置。
泰尔斯感激地点点头,上前坐下,与坐在另一侧的斯蒂利亚尼德斯副主教颔首致意,心道还好。
至少,他们给自己留了座位。
至少,他们没有直接兴师问罪。
至少,他们没有草草扔过来一把剑,让他“割开你自己的喉咙”。
长桌上首,逆着光的男人换了条支撑的手臂,敲了敲长桌,话语冷淡:
“继续说,梭铎。”
这句话仿佛寒霜骤降,本因王子到来而稍稍解冻的严肃气氛再度凝结。
另一边,军事顾问梭铎·雷德清了清嗓子,他站起身来,御前会议重新开始。
“无论如何,事先暗中将精锐主力撤出自由堡,埋伏野外,自由同盟的这一决定无比大胆,”一身戎装的梭铎敲了敲长桌,上面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摆着黑白两色的棋子:
“须知,若因内部空虚而守城不利,自由堡陷落,战争就结束了。”
梭铎一脸严肃,他把手伸向标注着“自由堡”的城堡标志,从里头的三四枚黑色棋子里撤出一枚骑士,投放到地图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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