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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我现在好着呢!”
陈三儿没有一丝想要缓和的意思,“你不要再说什么为我好的话,我不需要,我也不想过你说的好日子。”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老爹一急,对着他的背影气骂:“你在别人家住着就是好?你好赖不知!”
陈三儿像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脚步都没听,径直进屋。
他们争吵的声音不小,赵柯怕他们父子动手,推开门看。
天色昏暗,北风呼呼地吹,陈老爹一个人站在院外的路上,入定了似的,模样挺可怜。
赵柯披上棉袄,走出去,劝他:“陈老爹,外头冷,早点儿回家吧,别冻坏了。”
陈老爹抬头,苦笑,“赵主任,让你看笑话了。”
赵柯拢了拢棉袄,道:“我看见倒是不要紧,估计附近几家都听见了,以后尽量别在外头吵,陈三儿脸上也不好看。”
陈老爹愁地叹气:“我养他这么大,他咋就一点儿不知道感恩呢,我是他亲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能害他吗?我也想好好缓和关系,可你看他现在对我的态度……”
“不觉得很奇怪吗?”
赵柯歪歪头,“只讲恩,不讲爱,父母子女是这样的关系吗?”
陈老爹讷讷无言。
都说老一辈儿羞于讲爱,说父爱是沉默的,可他们苛责孩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沉默。
“你觉得你给他生命、养他,是恩情,可传宗接代,养老送终,好像都是利上一代,孩子从什么都不懂,到浑身是刺,不是一天变成的。”
冻手,赵柯双手插进袖子,一说话,吐出一片白雾,模糊视线,“你真的有反省到,你其实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吗?”
陈老爹羞恼,又无力反驳。
“连一声道歉都碍于父亲的面子,不愿意对孩子说……你的缓和,是想要陈三儿对你低头吗?”
赵柯的话,揭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陈老爹嘴唇颤抖,面如白纸。
赵柯微微摇头,“天太冷了,好像要下雪了,早点儿回去吧。”
陈老爹拖着脚步,缓缓离开。
·
阴天,今天比昨天黑的更早,天上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没多久,便铺满地。
一片雪白映的没有月亮星星的黑夜都亮堂了几分。
而有人听着雪花落下沙沙作响的声音,睡不着。
陈三儿憋着气,实在难受,爬起来穿上衣服,推开门出去。
雪花落在脸上,片片冰凉,人越发清醒。
陈三儿蹲在院子里,没多久,身上就覆了一层雪,哈气使得睫毛眉毛帽檐结霜,依然浇不灭他心里的火气。
“嘎吱——”
推门声。
随即是混乱的“咯吱咯吱”声,人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陈三儿微微侧头,透过围栏缝隙瞧过去,是赵芸芸。
一听脚步声就是睡得迷迷瞪瞪,爬起来的。
陈三儿咬牙切齿,暗骂:“没心没肺!”
她还能睡着!
陈三儿更加不舒坦,等到赵芸芸回来,突然幽幽地出声:“赵芸芸……”
“啊啊啊——”
赵芸芸吓得打哆嗦。
陈三儿得劲儿多了,哈哈笑。
赵芸芸辨认出隔壁院子里的“雪人”,大骂:“陈三儿!你有毛病啊!”
她实在气不过,蹲下划拉一把雪,不顾冰凉,团成一团儿,砸过去。
陈三儿的脑袋被砸个正着。
他也不在乎,身上一股子痞坏痞坏的劲儿,“怎么?不当看不见我了?”
赵芸芸这才想起来,她还烦呢,当即扔下手里的雪球,转身要走。
陈三儿见状,威胁:“你敢走!我喊了?吵醒别人,看你咋办……”
赵芸芸停住脚,深呼吸,猛地转过来,“陈三儿,你站那儿别动,我跟你没完!”
话毕,她气呼呼地出门,往隔壁走。
陈三儿心情变好,吊儿郎当地等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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