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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头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村民,难道在自己走入‘死去东流岛世界’之后,便都统统死了?!
苏午心念飞转之际,那些自死者脖颈上滚落的干瘪头颅,在海鱼腐臭般的诡韵里迅速聚集,被一道梭形的阴影承托着,被滚滚潮水淹没!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头颅在黑海中聚成了梭形阴影,又随海水的扭曲,在倏忽间好似变作一个人形的、堆满了头颅的恶诡!
这恶诡潜泳于海中,散发出那般如附骨之疽般的诡韵。
恐怖的诡韵掀起了怒潮!
将婴儿置身的水盆带得更远!
使浪潮扑上了岸边,直将海滩上的女子裹挟入这阵怒潮之中,将之拖入黑色海洋之内!
“哈哈哈——”
虚空间,‘烛照巫女侍’的狂笑声越来越大!
女人在黑色海水中奋力挣扎,那海水里却长出了一条条惨白的手臂,拉扯着她的四肢、头颅,很快将她撕扯成了碎块!
她身体内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这片海!
海中漂游的女婴,白净的面孔上亦沾染了几滴鲜血,她拍着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海中心沉浮的梭形厉诡,此时形体渐渐变得清晰,这是一头披覆满身人头的‘鳄鱼’、鳄鱼厉诡张开数百道如船桨般排列在本形两侧的惨白人手,摆荡着海潮,令海潮推动着水盆中的女婴,往另一处海岸上靠拢。
这长满人头人手、像是鳄鱼般的厉诡,便是东流岛本土的‘海神’。
它被东流岛上皇世系视作自身的‘源流’之一,一直得到上皇世系的祭祀,其名曰‘绵津见’,常以蛟龙——鳄之形出现在世间。
“祭祀海神……福神鱼汤……似被海神护送的女婴……”诸多线索在苏午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
先前海津村那众多海神的拥趸在‘烛照巫女侍’所化的世界里,却是如此丑陋恐怖。
烛照巫女侍对于‘海神’本身亦是憎恶的。
但若这女婴即是幼年的烛照巫女侍的话,烛照巫女侍又确实是为‘海神’所救——那么是后来发生了甚么事情,导致了烛照巫女侍对海神生出了强烈的憎恨?
烛照巫女侍若是在太阳历一九五三年生人,活到现世之后,应当也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妪了……
但苏午从未看过她衰老的模样。
她究竟是个甚么‘事物’?
究竟是不是人?
苏午心中疑窦丛生。
在苏午转念之间,这片黑色海洋接连的海滩,就此崩灭作虚无。
他的心识跟着一齐沉坠,堕入绿意森森的密林之中——
密林里的丘陵间,一片平坦地带上,修筑着许多木质与钢筋水泥混合的屋院。
这样的院舍,在东流岛本地被称作是‘一户建’。
此时,一栋一户建的独立院落前,面容乖巧、留着齐刘海的少女,穿着及膝的学生服,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按响了某处院落前的门铃按钮。
清脆的门铃声响了一阵,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院落的大门。
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吴服,站在大门后,他看到门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孔上露出由衷的和善笑容:“香子回来了啊,快进来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下香子背着的皮书包,笑吟吟地带着香子进了门。
香子一边走下门后的台阶,一边高兴地问道:“小夫、津一郎他们都来了吗?”
“当然来了,他们的父母,雄仁伯伯、美子阿姨、秀夫叔叔……都一齐过来了,都是海津村的孩子,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他们过来为你庆贺你的十四岁生日,香子高兴吗?”
“嗯嗯嗯!”香子兴奋地连连点头,挣开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小跑进了正堂里,她在正堂的玄关前看到许多大人的、小孩的鞋子,心里对今天更加期待,跟着换好了自己的鞋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入客厅中。
——就像爸爸说的那样,海津村的大家,都赶来庆贺自己的十四岁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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