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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给我根烟么?
这句话一直荡在我的耳畔,伴着又一阵雷声,揉进风里。
我听见自己压着的嗓音轻轻应着她:“嗯。”
而后,我缓慢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她,蠕动的唇终于张开,我问:“你叫什么名?”
我迫切想知道的,她的名字。
她接过潮湿软塌的烟,咬在嘴里,斜过来的眼神落我身上,我将火机送到她唇边。
--咔擦
“赛佳儿。”
她答。
百褶裙
第二次见她,是在会所,接近傍晚的时候。
我同几个姐妹笑骂着从二楼下来,扯着嗓子说着粗话,讨论哪个男人的屌又粗又长,哪个男人的屌像变了形的半截香肠,那些粗言秽语游荡在充满色气欲望的廉价会所里,我一直若有似无地闻到自己身上那发了霉的恶臭。
脏乱臭本就是我的生活状态,我这样一个人就是别人口中的“贱女”。
我出卖自己的身体苟且偷生,苟延残踹地在底层香港阶级同乞丐般的人抢饭,他们像饿狼,不断吞噬着我的肉体,我无力反抗,我选择了迎合。
是了,这股恶臭注定会伴我终身。
直到我看见了她。
大堂里的灯光绚烂闪耀,但我只能看见她。
她照旧穿了校服,白衬衫百褶裙,但没戴校徽。
妈咪抚着她的腰和肩上下打量,嘴角扯出的弧度和眼里闪着的亮光恨不得把身前的人吃透。
而那时候的她单肩背着没有重量的包,头发又卷又长地落腰后,衬衫领口不规矩地解了三颗,腰往桌边抵,双肘往后撑,抬眼扫视一圈的时候看见了下楼的我。
她朝我一笑的同时随意摆了下手,缠在她细腕上红绳的小铃跟着一动一动,那摆动的频率犹如我紊乱的心跳。
我朝她的方向来。
妈咪见到我们,脸上的笑更欢了。
她被妈咪介绍给我们,说是日后会成为姐妹,让我们互相关照。
姐妹么?
我当下所想的是她应该没成年,我怕我身上的恶臭和会所里的糜烂会熏坏她。
但我只记得她始终弯着的唇开口对我说一句:“好巧。”
是啊,好巧。
我没有这样回她。
我已经忘了回她,直到身边的人推搡着我,笑着打趣:“你哪认识这么漂亮的妹妹仔?”
我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微扯的嘴角渐渐收起,我总感觉她眼里弥漫着一层雾,就像她肩上披着的努力用孤冷掩饰的颓。
之后的每天都能在下午六点四个字的时候见到她,为什么那么准确,因为她几乎是踩着点来上班。
妈咪简直当她是活宝,卖最冷的酒给她也能畅销,那些老男人看见她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恨不得活生生地吞了她。
她穿得越来越不规矩,素白的脸上像我们一样抹上胭脂俗粉,多了一种别样的风韵。
少女的身姿藏在那若隐若现、欲露不露的薄面料和包臀裙里,男人们窥探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她的衣,探进她的裙底,再将含苞待放的她蹂躏。
妈咪不止当她是活宝,更是赚大钱的工具,全会所只有她不能让人碰,美名其曰没成年,其实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挽留那些顾客,让他们始终保持在只能看不能摸的极限爱欲里,借着他们的这股冲动和热情劲赚回头钱。
很多次我伺候完那些男人们后就会上天台抽烟,我原以为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场所。
直到我在那天看见了她。
那晚妈咪借着“初恋白月光”这一热门话题办了个趴,往来的老男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她穿了校服,让那些男人变态的性癖尽数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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