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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屹态度没变:“我也说了,我不知道。”
跟这人说话就像是在嚼石头,硌得人脑袋疼。虞沛懒得再与他搭话,抛下一句“今晚我守二楼”,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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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邪物神出鬼没,又来去无痕,着实不好捉。夜里,除了沈家两兄弟和婵玥,其他人都歇在一楼大堂,虞沛又给每人发了一张传讯符,只要撕开,她就能知道。
她则和烛玉守在沈仲屿左旁的房间里。
月色渐升,虞沛趴在桌上,盯着跳动的烛火。
“你说,那沈老太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没见过他。”烛玉解开外袍——方才查看尸水时,他身上不小心沾了些。净尘诀虽能弄干净,但他总觉不适。
“我也没有。”虞沛一手撑脸,“其实我更相信婵玥仙君和掌柜,但他们见到的到底是一二十年前的沈老太爷,万一他性情大变了呢?”
烛玉单手扯开中衣的系带,瞥过视线看她。
“他的性情变与不变,与那怪物有何相干?”
“我是觉得奇怪,当初他为什么只封住了邪物,却没杀死它。”虞沛说着,侧过脑袋,“要是他是个人面兽心的,豢养邪物也就不稀奇——”
话音陡止。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烛玉一手拎着单衣,发尾尖垂在线条漂亮的肩胛骨上。
他倒是坦然:“怎的了,又不是头回看见。”
虞沛叹气。
以前是见过。
但上一回还是在十岁出头的时候好吧!
想到这儿,她又看了他一眼。
少年人的身躯远不似看起来那般单薄。
相反,覆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流畅、有力,跳跃的烛火在上面映出浅浅的影,使那线条更为深邃。
“烛玉,”她皱皱鼻子,“你好像和以前长得有些不一样了。”
烛玉将单衣与外袍丢在一起,顺手拿出一件薄衣。
“人都会变——你方才还说过。”
“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虞沛琢磨着,却说不上来。
人都会长大,这是常理。
小时候个儿矮的,指不定哪天就往天上冲了。瘦得跟小猴儿一样的,也有可能长成五大三粗的汉子。
而烛玉……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无论皮相还是身形,所以她很少关注到他的变化。
现下一看,才发觉他和她记忆中的小孩儿已大不相同。
但这变化,与变高变胖或变瘦变壮又有些不同。
“沛沛,”她正想着,烛玉忽开口,“你还要盯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发干,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涩然。
虞沛无辜眨眼:“好看的东西看得久些也不行吗?”
她是真不觉得有什么,说话时也脸不红心不跳的。
烛玉半晌没说话,一张脸掩在暗处,看不分明。
“你觉得好看?”他问。
虞沛诚实点头。
这种线条勾勒出的美感,与她看花看草,看树看天并无区别。
烛玉尽量把呼吸放得平稳,攥着单衣的手却绷得很紧。
“沛沛,你不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虞沛一怔:“什么眼神?”
她冒犯到他了吗?
烛玉却道。
“看待幼时同伴。”
他在沉沉夜色中盯着她。
“或是个毫无威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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