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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麻子回过头把女人身上的白布又给她盖上,“妹子,没事啊,咱们继续走,别生气啊!”
说完他又重新嘱咐抬尸体的两个人继续赶路。
胡大妹和胡二妹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地回头看,自己的母亲躺在那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而自己的父亲却兴高采烈地娶了个新老婆,这个日子恐怕她们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胡毛回头望了望,正好撞上两个女儿这幽怨的眼神,他一个激灵,立马又转过头来。
刘桂兰被吓得腿都软了,全靠胡毛搀扶着她才能站住。看着送葬的队伍越走越远,刘桂兰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胡,胡,胡毛。我,我没劲了,走不了路了!”刘桂兰说话还有些哆嗦,胡毛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不行,你背我,我走不动道了!”
胡毛只得乖乖蹲下,让刘桂兰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起身继续往前。迎亲队伍的喇叭声又欢快地吹了起来,这喜悦的声音叫大妹和二妹直听得耳朵疼。
路上的人们看到胡毛背着刘桂兰,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们还开玩笑道:“瞧把这两人给乐得,还背着哪,哟哟,羞人羞人。”说着还捂住了自己小孩子的眼睛。
刘桂兰和胡毛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一笑。
另一边,胡大麻子一行人也到了目的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放进了一个土坑里,两个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一抔抔土将女人的尸体掩埋后,胡大麻子如释重负,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对女人所做的一切都随着这一抔抔黄土烟消云散了。
“那啥,你们也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啊!”他安慰着两个孩子,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女人的墓前拜了又拜,两个小姑娘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此时胡毛把刘桂兰也接到了家里,一到家的夫妻俩瘫坐在床上,胡毛是给累的,而刘桂兰呢是给吓得还没缓过神来。
“哎哟,真是太晦气了,唉,毛痞子,你说你那前老婆会不会找上我啊?我今天跟她作对了?”刘桂兰现在是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开始后怕起来。
“别瞎说,人都死了,咋找你?”胡毛喝了一大碗水,喘着粗气说道。
“这人死了才可怕呢,不就是怕死人找上我吗?”
“哎呀,别说了,不会的,别乱想。”胡毛被刘桂兰说的心里也有些发毛,连忙打断了她。
原本是个高兴的日子,结果被整了这一出,两个新人都有些不高兴了坐在那里不出一声。来了几个邻居,胡毛也是没个好脸色,惹得邻居也是感觉自讨没趣。
就这样,两个人从进家门就傻坐在那,坐到了天黑,晚餐也草草吃了一顿就上了床。新婚之夜,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屋顶不吭声。
终于,刘桂兰受不了了,推了推胡毛:“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一声不吭地怪吓人的。”
“哎呀,我说啥呀,我今个儿看到她死的那么惨吧这心里头怪难受的,也不知道为啥。”
“你是不是还惦记你那前妻呢,现在娶我后悔了?”刘桂兰一骨碌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质问道,“还有,为啥今天这个日子都没见你娘,儿子结婚娘都不出面的吗?”
看着刘桂兰这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胡毛真是懒得理他,换做以前他估计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拳头又要挥上去了,可现在谁让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里有自己的儿子呢,他只能尽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侧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自己的新婚妻子,刘桂兰赌气似的踹了踹他,见胡毛不理自己,只能识相地重新回到被窝睡觉。
过了许久,刘桂兰睁开眼睛,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毛痞子,我睡不着,这一闭上眼睛全是那个女人的样子。毛痞子,毛痞子!”
此时的刘桂兰才发现胡毛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嘴巴里胡言乱语着什么。
她赶忙摸了摸胡毛的脑袋,没有发烧,“毛痞子!毛痞子!你醒醒!”她用力地推了推,胡毛这才从噩梦中睁开了眼睛。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抹了抹脸上的汗,感觉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咋的了?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看到胡毛的样子,刘桂兰有些慌了,“啥梦?是不是跟她有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胡毛闭上眼崩溃似的点了点头,刘桂兰倒吸了一口气,但是你内心的好奇又迫使她不得不追问下去,“梦到啥了?”
“我梦到她在那草席上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拖着她那舌头要我把命给她,我说我没害死你啊,可她非得追着我要我命,我一直跑她一直追,我躲到家里,关上门,又看到她就吊在家里的房梁上,还对我笑。”说着胡毛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了看房梁。
被胡毛这么一说,刘桂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到胡毛看房梁,更是打了个冷颤,“行了行了,别说了,”她赶忙躲被窝,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我说毛痞子,你到底做过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啊,别回头把我也牵连上。”刘桂兰有些嫌弃地看着胡毛。
被刘桂兰这么一说,胡毛有些不服气,“你咋说的,我做的最对不起她的事不就是我跟你的事吗?要说这事有份啊,你也有份,躲不了。”
听了胡毛的话,刘桂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又把被子给裹得紧了一些。
“要不,咱们明天去给她上柱香?”刘桂兰躲在被子里小声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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