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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枪插进腰间,轻轻拉开门。
“别动。”
几个乌黑的枪管子,顶住他的脑门子。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后脑勺。
昏暗的走廊似乎黑了下来,许老头心脏狂跳,连忙高高举起手,扯着嗓子喊道:“同志,同志,俺知道错了,俺不该贪图小便宜,住杂物间的。
这事儿是我一个人的错,跟胖大娘没有关系。”
“许宗塘,当初你指使地痞杀死十二个工人,真以为就没有人记得你了?”
武副科长快步上前,伸进他的裤腰里,抄出一把手枪。
武副科长上下打量许老头,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面前这位老同志无论是神情还是穿着,都跟那个威风凛凛的许宗塘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要不是李司机提醒得及时,就算是查清楚了许技术的底细,也让这沾满工人鲜血的老东西溜走了。
听到许宗塘这个名字,许老头脸色脸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过去。
“带走!”
几位保卫干事,冲上去将许宗塘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一边一人架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许宗塘也不挣扎,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任由几个人拖着。
这时候,一直斜靠在门口抽烟的年轻人,冲着武副科长摆摆手:“把他押回屋子里。”
“李”
武副科长好像有点疑惑,却没有犹豫,拎着许宗塘的衣领子,就把他重新扔回杂物间里。
刚才还一团烂泥的许宗塘,立马从地上蹿起来,扯着嗓子喊:“快,快把我带走,快啊!”
那帮子保卫干事们都懵逼了,武副科长也摸不着头脑,呆愣在原地。
年轻人叼着烟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你把那东西藏在哪里了?”
“你,你怎么知道?”许宗塘话刚出口,一股寒意忽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因为,瞬间浮现在他脑海的,是以下几种可能:
第一,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年轻人的监视中,不过这好像不可能。
他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但是多年来在刀尖上过日子的经验,足以保证有人盯梢的话,肯定能发现。
第二,这事情是年轻人推断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不说?我该回去睡觉了。”年轻人似乎是个懒货,并不准备继续追问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慵懒的打个哈欠,转过身冲着武副科长说道:“走吧,你去把招待所的客人们都疏散出去,把这家伙自个留在这里。”
武副科长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他想要冲上去用严刑让许宗塘交代。
可是仔细一想,这家伙当年可是跪过铁索的,骨头硬得跟钢筋似的。
一般肉体上的摧残,估计无法短时间内让他屈服。
李爱国的做法也许是最有效的做法。
武副科长挥了挥手,跟在李爱国身后出了屋子,还让人将门从外面反锁起来。
屋内。
许宗塘蹲坐在地上,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惊慌起来。
他明知道被带进保卫科肯定会吃花生米,早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是一想到那东西就在身边,他就陷入了恐惧之中。
在这个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只有临死前的恐惧了。
死亡只要闭上眼就行了,恐惧却能让你身处时间停滞的地狱之中。
这属于生物的本能,已经超越了理性控制的范围。
饶是许宗塘也无法忍受。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许宗塘拼命蛄蛹到墙边的角落里,面颊紧贴地面,张开嘴用牙齿啃向一块砖头。
那块本平平无奇的砖头,紧紧的镶嵌在墙壁里,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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