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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女孩是姚潮汐的女儿濛濛。
她的声音本来就不小,在小小的包间时简直不蒂一声炸雷。
姚潮汐心里一片慌乱不知如何澄清,周胜利可以当场反驳、澄清事实,但他又怕搞得濛濛下不来台,一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
姚潮汐的前夫听到女儿的这句话顿时感觉头顶一片蓝蓝的天,破口大骂:“姚潮汐你这个小biao子,竟然找了一个野男人。”
濛濛被爸爸当作物品一样抵给一个丑老头,正气得牙根痛,见到自己这句话让他真生气,再补一刀,“你与我妈离婚多少年了她还不再婚?实话告诉你吧,我妈和我现在的爸生了个小弟弟都上幼儿园了。”
柳若眉跟在濛濛后面进屋,刚到门口听到她向屋里人介绍周胜利是自己现在的爸,心里又泛起一股酸味来,后面又听到她对自己的生父说亲妈与后爸生的儿子都上幼儿园了,知道她是故意气她爸的,又生起一股玩心,配合濛濛气她的爸爸,闯进门内装作生气地喊:
“濛濛妈妈,你们两口子把儿子扔到我们幼儿园不接回家,跑到这里来喝酒,这回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嘴里喊着,还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朝着姚潮汐玩皮地眨了眨眼睛。
姚潮汐的前夫听到人家儿子幼儿园老师都追来了,却没注意柳若眉对姚潮汐叫的是“濛濛妈妈”,而不是幼儿园老师通常叫着幼儿园小朋友的名字后面再加上“妈妈”或“爸爸”,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姚潮汐的脸直喊:“不要脸、真不要脸!”
赖总坐在坐位上没有动,拖着长腔傲慢地问:“你是姚女士现在地丈夫?”
周胜利当然不能回答“是”,但也不说“不是”,破坏了柳若眉与濛濛二人精心策划的好戏,拉了把椅子坐下,反问他:“你又是做什么的?”
赖总说:“我是从京城来地。”
虽然他的口音是京城普通话的味道,但是在个别词、字的发音上还是有太宁普通话的味。
如“的”在京城话中发音是“de”,而在太宁话中是“di”,赖总刚才的话里两次说“的”的时候都是发音“di”。
周胜利此次过来就是把姚潮汐从现场上带走,不打算与桌上的人多交流,说:“今日有缘与赖总相识,不多打扰了,我听说她”,指了指姚潮汐,“在这里打扰,特来将她们母女带走。”
说罢就要站起身来。
赖总摆了摆手,“见面就是缘份,坐下聊聊。”
周胜利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
痨病鬼是赖总跟班、保镖之类的,冲着周胜利道:“我们赖总说跟你聊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赖总很威严地冲着痨病鬼摆了摆手,“地方上地人不懂礼貌,咱们也不要真计较。”
随后对周胜利说:“你坐下听我说就知道与你有没有可聊地。
我在京城呆腻了,应这位丰兄弟之邀到太宁来散散心,哥几个打了几天地牌。
本来我与姚女士——就是你太太——地前夫不认识,丰兄弟说他打牌在太宁是出名地,请我与他玩玩。
老天真照顾我,玩了半天,赢了姚女士前夫地百十万块钱,他把房子作价抵给了我丰兄弟,还缺个十多万。他又主动写了个抵押条把他与姚女士地女儿抵押给我带到京城——我可知道买卖人口犯法,没有答应。
姚女士地女儿打电话把姚女士喊来拿钱给她赎身。
你是姚女士现在地先生,你们是一家人,可以替姚女士拿这十多万元。所以我说,咱们还是有地聊地。”
周胜利点着头说:“论说十多万块钱不多,再有个十多万我也拿得出,只是我们是处在法制社会,买卖人是犯罪,我一分钱也不会给,孩子我还得带走。”
“休想!”
姚潮汐前夫说:“我是孩子亲爸,离婚时法院把她判给了我,你们不能把孩子带走。”
周胜利目光像利剑一样射向他:“你自打写出抵押条的那一时刻起,从法律上就已经丧失了对孩子的监护权。你最好还是庆幸你的抵押条没有生效,否则你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余生。”
在这道锐利的目光前,姚潮汐前夫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赖总的语气依然很强硬,“年轻人,你嘴里地法律是讲给普通人听地,如果多去几趟京城,就知道对京城像赖家这样地世家来说什么法律都不顶用,你也就不这样说了。”
周胜利脸上现出非常柔和地笑,这种表情通常是他在打人脸时不经意露出来的。
“恰恰相反,我经常去京城,对京城非常熟悉,不过你说的所谓世家从没有听说过。我只知道旧时代的世家,有的逃到了宝岛,有的逃到了国外,少数留在京城的早已没有了光环。新社会存在不过几十年,哪里有什么世家。
我的有些朋友倒是被称为XX家族出来的。但是被称为一流家族的八大家族没有姓赖的。我知道的二、三流家族也没有姓赖的,可能是我知道的不多。
我倒是听京城哥们说,有些从下面去京城时间长的,给那些入上流的家族看大门、做饭买菜、打扫卫生的,出来说上一口还带地方口音的京腔,在别人面前就说自己来自某家族。”
周胜利嘴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在赖总听来都是在说他,心里开始发虚。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掌握了自己的底子,专门过来揭露自己的。如果是那样,在太宁市真的不能再行骗了。
痨病鬼跟班也感觉到周胜利在揭赖总的底,自己以保镖、跟班的身份出来,关键时刻应当挺身而出:“世家是多么崇高的大家族,岂是你这下面小省城的人知道的?你不知道没人怪你,不知道硬充知道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马上给我们赖总道个歉,要么把钱交上,要么把人留下,赶快滚蛋。”
赖总又一次摆出了宽宏大度的架式:“道什么歉?老爷子怎么教育咱们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留一条路,日后也好相见。”
他又对周胜利道:“你们的儿子还在幼儿园,时间不早了,带着你的太太和你太太的女儿走吧。”
周胜利站起身来,对他一抱拳,“赖总聪明,我们告辞。”
赖总也站了起来,冲他抱拳,“彼此彼此,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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