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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2月,市场传闻财政部可能要以一百四十八元的面值兑付三二七国债,而不是一三二元。但一向顺风顺水的管金生不这样看,偏要率领万国证券做空。
1995年2月23日,财政部发布公告称,三二七国债将按一百四十八元五角兑付。2月23日,中经开公司率领多方借利好掩杀过来,一直攻到一百五十一元。随后万国的同盟军辽国发突然改做多头,三二七国债在1分钟内涨了2元,10分钟后涨了三块七毛七!
三二七国债每涨1元,万国证券就要赔进十几亿元!管金生急红了眼,什么都不顾了。下午4时22分,空方突然发难,先以50万口把价位从一百五十一块三元轰到一百五十元,然后把价位打到一百四十八元,最后一个730万口的巨大卖单把价位打到一百四十七快四元。这笔730万口卖单面值一点四六万亿元,接近中国1994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3!可以这样说,管金生只差一步就把中国的金融市场搅乱,把中国带入经济危机。多么危险啊!
当晚上交所紧急宣布:23日16时22分13秒之后的所有交易无效,当日三二七品种的收盘价为违规前最后签订的一笔交易价格一百五十一块三。
如果按照上交所定的收盘价到期交割,万国要赔60亿元;如果按一百四十七快四元计算,万国赚42亿元;如果按一百五十一块三平仓,万国亏16亿元。第二天,万国证券发生挤兑。3个月后,国债期货市场被关闭。
傅华大体跟项怀德讲述了三二七事件的整个的经过,然后说:“三二七事件之后,万国证券总裁管金生因为操纵证券罪被捕,后于一九九七年判刑十七年,风云一时的股市技术流的教父就此坠落。”
江宇笑了笑说:“傅先生所说的这些是内地官方对此的台面上的说法,但实际上我们香港证券界却是对此另有解读的。我们认为这是管金生先生一次经典的反败为胜的操盘。可惜的是他挑战了不可能被挑战的对手,所以他的失败也就是注定的了。傅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当中的中经开公司的来历吧?”
傅华笑了笑说:“它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企业,前身是中国农业开发信托投资公司,1988年经财政部、人民银行批准成立,凭借显赫的政府背景和广泛的人脉关系起家,1992年1月更名为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业务延伸到信贷、证券、期货以及实业领域。中金开的高层来自财政部,在获取财政部相关信息上,比其他券商更具优势。”
江宇笑了笑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中经开敢于疯狂做多已及可以把当天最后八分钟的交易作废,均是与中经开这种雄厚的背景相关。从中经开的特殊背景,和中经开在市场上疯狂做多的行为来看,中经开很有可能参与了内幕交易,在市场并不确定是否增加贴息率的时候,已经得到内幕消息,确定财政部一定会加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这桩内幕交易即使不是最大的一桩内幕交易案,也是影响最恶劣的内幕交易之一。最蹊跷的是,三二七事件中据说中经开理论上的盈利应该在七十多亿,但实际在中经开账上的资金却是不足一亿,这剩余的资金流向就成谜了。而最后管金生以何种罪名入狱傅先生知道吧?”
傅华笑了笑说:“最终管金生是以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17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并没收个人财产10万元,罪名中却没有涉及违规交易。”
江宇笑了笑说:“那傅先生知道为什么不对管金生以涉及证券违规交易入罪呢?”
傅华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大体知道这个案子的经过,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内幕情况,所以还真不好回答你这个问题。”
江宇笑了笑说:“这个问题以傅先生的聪明想一下就会明白的。”
傅华沉吟了一下,说:“难道说是怕涉及中经开?”
江宇笑了起来,说:“对了,据我所知三二七事件当中,之所以搞得这么大,多空双方都是存在着严重的违规的。传说管金生是看中经开一方违规,他才也跟着违规的。所以这个案子如果涉及到违规交易,中经开也是要被处罚的。但是中经开在三二七事件中的脚色可不仅仅是代表着中经开,还代表着某实权部门的。管金生显然在审判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的对手是谁,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没有请律师,就那么接受了法院的裁决。在此后的日子里,也再未抛头露面谈论此事。”
说到这里,江宇抬头看了看项怀德,笑了笑说:“关于三二七事件的大体的来龙去脉现在项董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你由此可想到了什么?”
项怀德有点搞不清楚江宇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他笑了笑说:“这里面似乎很复杂啊。”
江宇笑了笑说:“这里面确实很复杂。我今天提出来的几个问题倒并不急着要项董马上就给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想明白了我们再来谈下一步的事情。来,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喝酒。”
江宇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喝酒上面去了,再也不提什么问题,什么证券之类的东西了,只是领着傅华和项怀德喝酒。
晚宴结束之后,江宇将傅华和项怀德送回了酒店,然后就离开了。傅华本来坐飞机就有点累,加上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就想早点回房间休息。没想到却被项怀德一把给拖住了,项怀德说:“先别急着回去睡觉,你过来陪我一起研究一下,这江宇究竟跟我摆的是什么迷魂阵啊?”
傅华就笑了一下,说:“你别这么着急好吗?我们还有时间可以研究这件事情的。现在我很困就想回房间睡觉。”
项怀德笑了笑说:“那可不行,你回房间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而我不想明白江宇的这几个问题的话是怎么也睡不着觉的,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应该同甘共苦才行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你回房间睡觉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项董啊,你睡不着是因为你想让公司上市,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项怀德笑了笑说:“当然有关系了,我跟你说我们公司如果能够顺利上市的话,我是准备送给你一笔干股作为报酬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就免了,我是不会拿你的干股的,这本身是不合法的你知道吗?”
项怀德笑了笑说:“送给你可能不合法,但是你可以变通一下的,你可以找个朋友当代理人来帮你过一下手,不合法的也就合法了不是。”
傅华笑了笑说:“免了,我可不想搞那么多麻烦出来。您现在能放我回房间睡觉,我就很感激了。”
项怀德说:“别啊,就算是你不想拿干股,我不是还可以去你海川市投资的吗?为了这你也不肯帮我?”
傅华笑了一下说:“项董,你别要挟我好不好?问题的关键是我也想了一晚上了,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江宇问你这些问题与你的公司上市有什么关联,所以就算是这一晚我陪你一直不睡觉,我也是无法帮你什么的。你还不如放我回去睡一觉,我的大脑清醒些,也许会想到一些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项怀德想了想倒也是,就松开了手,说:“行,你回去睡觉吧,不过我就苦了,这一晚肯定要失眠的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是为了你们公司的嘛,失点眠也是应该的,好了我去睡了。”
傅华就回了房间,洗了个澡就想睡觉。没想到刚才因为项怀德的一番纠缠,他的困劲反而没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傅华索性也不睡了,去敲了敲项怀德的房门,项怀德开门问道:“什么事啊?”
傅华说:“我被你闹腾的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过来跟你研究一下江宇的问题了。”
项怀德笑了,说:“活该,谁叫你那么不仗义来着。进来吧。”
傅华就进了项怀德的房间,为了防止犯困,项怀德专门让酒店给他们送来了咖啡。傅华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着项怀德问道,项董,你觉得江宇问这几个问题的主要意图是什么啊?
项怀德说:“江宇问的这几个问题一会儿股票,一会儿钱,一会儿又是三二七国债事件,相互之间都没什么关联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图的。你是怎么看他这几个问题的。”
傅华说:“我倒不认为这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实际上这三个问题都是与证券相关的,关键是虽然都与证券相关,但是我却想不明白这与你公司上市有什么关联。”
项怀德笑了笑说:“如果这三件事情都与证券有关,那么我认为江宇这是要提醒我注意些什么的意思了,可是要注意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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