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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得来一听李莲英的话,吓得魂不附体,砰砰砰地不停地给李莲英磕头求饶。
“大总管饶命,请你高抬贵手,饶了奴才的命,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奴才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哼,‘九岁红’这个狗奴才,他不仗着你的势,哪里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做。一定是你暗中给他暗示了什么,是不是?”李莲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谭得来说。
谭得来一听李莲英的这些话,吓破了胆儿。
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求饶说:“大总管,奴才求求您了。您可别那样说,那样说,如果让老佛爷知道了,奴才的命就保不住了。奴才求求您老人家了,求您高抬贵手,在老佛爷面前给奴才求求情,让老佛爷放奴才一马。奴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总管的救命之恩。”
谭得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着向李莲英求情。
李莲英鼻子里“哼”了一声,狠狠地剜了一眼谭得来说:“谭总提调,上回本总管已经给你在老佛爷面前求情了,这次本总管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说完,李莲英拂袖而去,只留下谭得来一个人跪在那儿磕头求饶。
李莲英走出很远了,谭得来还跪在那儿不停地磕头,嘴里不住地说着:“请大总管高抬贵手,放过奴才一马,奴才求求您了。”
这时蜷缩在戏园子墙旮旯里的张兰德看见谭得来还在不停地磕头,头也不敢抬起来看。
他连忙从墙旮旯里站起来,跑到舞台上,一把拉着正在磕头求饶的谭得来说:“师傅,你起来吧,大总管走了。”
张兰德这样一说,谭得来才敢抬起头来看,果然,站在他面前的李莲英早已经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还跪在那儿不停地磕头。
他见张兰德拉着他的胳膊,生气地一把甩开,骂道:“狗奴才,你刚才干嘛去了?”
张兰德见师傅谭得来生气了,小声嘟哝道:“师傅,刚才大总管发怒,奴才害怕,不敢过来嘛!”
“狗奴才,还不快把师傅扶起来,愣着干什么?”谭得来怒吼道。
张兰德忙把谭得来搀扶起来。
谭得来起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散差打死的“九岁红”,血肉模糊,他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他的这个得意弟子,这个戏班子的台柱子,他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就因为台上的一次疏忽,失手,就这样命丧黄泉,离开他走了。他心疼得厉害。
张兰德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师傅“九岁红”,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心疼得厉害。
这个对他非常严厉苛刻的师傅,就这样走了,以后他找谁去学唱戏啊!
张兰德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谭得来说话了。
“张兰德,你去叫几个人,把‘九岁红’抬下去吧。他也够可怜的,从小就进戏班子跟老爷我学唱戏,没想到他刚刚唱戏唱出个样子来,走红了,却又在舞台上出现了这样的差池,被老佛爷活活打死了。哎,够可怜的了!”
谭得来说到这儿,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又说:“张兰德,你去外面找个人,把他拉出去埋了吧。”
谭得来说着,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张兰德说:“这个你拿着,你去给‘九岁红’买一身好一点的衣服,把他身子擦洗干净,给他穿上,然后找人把他埋了吧。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了爹娘,够可怜的。”
张兰德接过谭得来递过来的银子,揣进怀里,说:“嗻,师傅,奴才知道了。”
随后,张兰德找了几个戏班子的太监,按照谭得来的吩咐,把“九岁红”从舞台上抬下去,找了个人,送出去埋了。
谭得来回到住处,越想越害怕,虽然今天是“九岁红”闯下的大祸,但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是南府戏班子的总提调,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他是戏班子的直接领导者,他不承担责任谁承担。
上次是他出事了,唱错了台词,差点被老佛爷罢免了戏班子总提调职务,幸亏他拿银子去贿赂李莲英,李莲英从中斡旋,才幸免于死。
谭得来虽然被散差打折了一条腿,但是保住了性命和官职。这次可不同于上次,这次“九岁红”的行为可是谋害老佛爷性命的罪,可是逆天大罪,罪不可赦。他必须得赶紧去找李莲英从中周旋,否则他的性命可就真的完蛋了。
谭得来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立即派人去给李莲英送银子,让李莲英再次出面去找老佛爷为他求情,饶过他这一次。
谭得来这样一想,立即叫来了张兰德,说:“张兰德,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张兰德见师傅谭得来征询他的意见,他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答师傅谭得来的问话,只是痴痴地站在那儿,看着谭得来发呆。
“狗奴才,你没有听见老爷问你话啊!你愣着干嘛?”谈谭得来气得恶狠狠地踹了张兰德一脚。
张兰德“哎呀”了一声,才明白过来,师傅谭得来在问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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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呢?”张兰德战战兢兢地回答说。
张兰德说完话,身子还在索索发抖。
“你小子再不要抖了行吗?你把老爷的眼睛都抖晕了。”谭得来骂道。
“老爷,奴才实在太害怕了。老佛爷太厉害了,她一句话,就把师傅‘九岁红’活活打死了。奴才想想刚才的情景,现在都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太可怕了,真的。”张兰德浑身颤抖着说。
“狗奴才,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怕,老爷我就不怕了,老爷我同样怕得要死。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啊!如果赶紧不解决问题,老爷我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活不过明早晨了。”谭得来怒吼道。
“老爷,你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你这话要吓死奴才。你死了,这戏班子咋办?奴才咋办?”张兰德虽然害怕,但是仍然不忘说话的时候要恭维几句谭得来。
现在“九岁红”死了,他就成了谭得来的得意弟子。虽然他成不了南府戏班子的台柱子,但是他也可以凭借谭得来徒弟的身份,在戏班子里站稳脚跟,为他以后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狗奴才,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胡说什么,你在诅咒老爷我死嘛。你这个狗日的。”
谭得来一听张兰德的话,暴怒了。他上去就给了张兰德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骂道。
张兰德这才明白过来,他拍马屁不小心拍在了马蹄上,被马尥蹶子狠狠地踢了一脚,踢得他生疼生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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