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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向景看他的身影从门后消失,几步并做一步上前,把门关上,回过身直直地看向郁琼枝。
郁琼枝举双手投降,没什么反抗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跟我道歉什么。”余向景大咧咧地双手叉腰,“你应该向九泉之下的郁哥道歉,坟头草都绿得发慌。”
“也没见你去给他扫墓。”郁琼枝放下手,姿势轻松地靠在桌子边,“你找我有什么事?”
余向景从身后拔出另一只枪,隔空扔给郁琼枝,“喏,给你送防身武器。”
郁琼枝抬起手,精准地接住枪,握在手里掂了掂,“小了点。”
“嫌弃小啊?回头我拿把大家伙给你。”余向景走到桌边,摸了摸脑后,神情变得不太自然,“上面的人怕你出什么意外,叫我来送枪给你。”
“如果遇到像刚才类似的情况。”余向景拿过郁琼枝手上的枪,“咔”一声上好膛,“你就给他来一枪。”
第章礁石
研究所外天幕低压,风声呼啸地掠过低矮的杂草丛,枯草成片低伏。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郁琼枝抱着一堆杂物从晏寒声身边经过,看晏寒声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停下脚步问他。
杂物堆得很高,遮盖住了郁琼枝半个身子,从晏寒声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郁琼枝努力撑起来的耳朵尖。
“没看什么。”晏寒声顺手接过箱子,体积庞大沉甸甸的箱子在他手上状若无物,视觉上一下缩小了许多,“你要送到哪里去?”
“储藏室。”郁琼枝甩了甩手腕,双手插进身侧的口袋里,背靠在墙壁上松松一笑,“麻烦你出力气了。”
储藏室在研究所偏僻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郁琼枝在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中找出储藏室的钥匙,拧开了门锁,门一开扑面而来一股尘土味。
郁琼枝喉呼吸道受到刺激,一边咳嗽一边搬开其他杂物,捂着嘴巴指了块空地让晏寒声放下箱子。
晏寒声弯腰放下箱子,郁琼枝在他身后,肩背颤动,咳嗽一声急过几声,在他靠近的时候,郁琼枝喉咙里发出了欲呕的声音。
“不要呼吸。”晏寒声捂住郁琼枝的口鼻,郁琼枝瘦削紧绷的肩脊线硌着他的胸腔,闷闷地带动他的骨骼一起颤抖。
郁琼枝身子偏向他的方向转了微小的弧度,晏寒声松开手,郁琼枝呼吸急喘,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前。
郁琼枝的脸很热,但不再咳嗽了,大开的门在储藏室正前方投下一道亮的影,而他们两人站在亮影侧,溶进了黑暗中。
“很难受吗?”晏寒声手往下移,大拇指轻轻摁在郁琼枝凸起的喉结上。
他的身体遗留了太多问题,让晏寒声也生出了陈疾暗疤,难以愈合。
郁琼枝摇了摇头,他安静地贴了晏寒声一会,嗓子深处的灼烧感不再那么强烈,说话声音却难免嘶哑,“你觉得这里像吗?”
郁琼枝抬起眼,因为咳嗽,他的眼眸湿润,在暗光之下格外亮,“你标记我的地方。”
浮尘如星点缓缓降落起伏,晏寒声的灵魂也随之被急速地上抛又下落,脑子空白地眨了下眼,盯着郁琼枝的脸几秒钟,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难以名状的东西呼啸而过,晏寒声本能地感受了强烈的不安和顾虑,他天生就是个多疑的人,但在郁琼枝面前,他还是难以自控地低下头。
他的额头触碰到郁琼枝的鬓角,郁琼枝向后缩了一下,挡住了他的脸。
晏寒声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从郁琼枝的手心移到手指尖,他没有感到任何兴奋和刺激,过度的悔恨让他如坠冰窟,寒意刻骨,他唇齿发抖地一遍一遍叫郁琼枝的名字。
在简陋充满霉尘味的狭小空间,珍贵的便宜,多情的钟情。
郁琼枝身上的外大褂因为姿势被晏寒声的手臂带着往上推,沉沉叠叠地堆在对方的臂弯间,两人的衣服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
郁琼枝适应不了晏寒声身上的温度,偏转过脸,后退了一步,手用力抵在晏寒声的手臂上,“好了,我要走了。”
像来时一样,晏寒声跟在郁琼枝身后走出了储藏室,郁琼枝用钥匙重新锁上门。
“研究所周边很无聊。”郁琼枝把一串钥匙塞回口袋里,钥匙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我知道附近有片海,你要去看看吗?”
晏寒声忙不迭点头,两人躲过其他人的视线,绕过监控研究所背面,开走了晏寒声的私人悬浮车。
他们没有开导航,全程都靠郁琼枝的指路,车窗外傍山公路的另一侧景色逐渐变得开阔,一望无际蓝灰色的海安静地出现在眼前。
晏寒声停下车,走近了才发现沙滩上满是黑色嶙峋石块,翻涌而起的海水砸在石头上,翻出白色的浪花。
远处的天边,橘红色残阳在海面上融化,晕出金红色的波浪。
晏寒声转过头,郁琼枝面对着他半依靠在车前,海风吹起他衣服下摆,如白蝶翅膀翩跹,他望着极远的海岸线,橘子般的海洋倒映在他的眼中。
“这里很少有人来。”郁琼枝走下礁石滩,礁石并不平稳,他走得摇摇晃晃的,“我很喜欢这里,自己一个人经常来。”
晏寒声隔着一小段距离跟在他身后,停下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停泊的海鸥,转回眼,郁琼枝已经走下了礁石群,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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