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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想去姜师姐那儿睡,但她已经睡着了,我才过来的。”虞沛侧了下手。
没挣动。
他握得很紧,不疼,可也不容挣脱。
烛玉仔细听着。
她和姜鸢认识没多久,按理说也没熟到这地步。
他想了想,忽问:“你白天说在井底发现了山鬼存留的印记——那些印记是什么?”
当时聊起这事时,周围有好几个村民,她便没细说,只提醒他们在捉到山鬼前别去井边乱逛。
“也没什么。”被他专注看着,虞沛默了一瞬,还是诚实应道,“井壁上嵌着些人脸,想来应是亡者遇害时的神态。”
她没提具体有多少张人脸,也没说可怖与否,但烛玉瞧出她的神情不算好看。
他松开手,转而搭在她的腰身两侧,然后朝身前一勾。
两人亲密地挨在一块儿,几乎头抵着头。
“沛沛,你不开心?”他问。
是疑问的语气,却仿佛在阐述万分笃定的事实。
虞沛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说:“从那些脸来看,他们死的时候很痛苦。”
说实话,刚开始听见抽噎声时,她其实有些害怕。
可真正看见那些灰白色的脸后,她心底的惧意反而渐渐消失,换之以难受。
她总忍不住想,这些五六岁的小孩死时该有多痛苦,面容才会这般扭曲。
死了不说,临死时的恐惧还被那山鬼视作藏品,刻在井壁上。
烛玉低声宽慰道:“鬼魄行凶,只会越发控制不了杀欲。沛沛,我们一起尽力而为,再不叫她有杀人的机会,好么?”
他自是了解她的脾性,安慰的话见效很快。转眼间,虞沛就又恢复了精神气,定定道:“那是自然!若真是行凶的恶鬼,定然不会放跑她。”
心底的郁闷缓解许多,两人又就着山鬼的事聊了会儿天。
没说几句,虞沛忽然意识到他俩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她甚而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微弱起伏。
以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他还是个沉默内敛的软团子,把他当成枕头睡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却大有不同。
虞沛没来由地想到前夜的吻。
她并非喜欢他,却不讨厌那个吻。
相反,还觉得挺有意思——
像是暮春的雨水洒下,轻轻柔柔的,可又沾着初夏的潮热。
“烛玉,”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前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她问得隐晦,烛玉却立马想到那晚。
怎么可能记不得。
直到昨夜,他都还被乱七八糟的梦折磨得辗转反侧。
“不记得了。”托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他故作镇定道。
“不记得了?”虞沛离近,双手抵在他肩上,“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那天不是答应过你,过了那晚,就将此事忘得干净么——你问这事做什么,别不是现在反悔了,要朝我讨个说法。”
“你在想什么啊,我能讨个什么说法?”虞沛没忍住笑,“不过是想再试一次,若你不记得,那就算——”
“再试?”烛玉陡然出声,嗓子似乎有点儿抖,“试什么?”
难不成没听懂?
虞沛往前缓倾去身子,一手仍搭在他肩上,另一手抬起。
她伸出食指,搭在他的下唇上。
温温热热的,还有些软。
“这个。”她轻轻一揉,又飞快收回。
热意一下子烧到了脸上。
“别闹我。”烛玉一把抓下她的手,呼吸渐重。
“怎么能是闹你?”虞沛没发觉他的异样,“不是你问我要试什么的吗?”
烛玉:“为何?你还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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