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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倒是亲完就撤,仿佛无事发生,徒留亦泠一人呆站在原地。
身旁的火堆烧得很旺,久久伫立不动时,衣裙仿佛快要燃了起来。
可比起心神的震撼,小腿处的这点儿灼烫感几乎是泰山鸿毛。
亦泠一直以为谢衡之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
可是他已经走了这么一会儿,亦泠脑子里还映着他方才那股放恣又强势的模样。
完全不似平日的漠然疏淡,连眼眸里映着的火光仿佛都是挑衅的,仿佛在说:我亲了你又怎样?我再过分又怎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吗?怎么好意思的呀!
亦泠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直到夜风将火苗吹向她的裙角,这才猛然跳开。
另一边。
信筒里传来的是上京的消息,谢衡之打开后,默不作声地看着。
利春安静地等在一旁,双眼却没闲着,一遍又一遍地环顾四周。
忽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循声看过去,眯起了眼。
片刻后,利春说:“大人,夫人好像在河边。”
谢衡之回过头,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静静地看着亦泠在河边怒扔石子儿。
虽然隔得远,听不见声音,但他知道此刻必然也伴随着她的骂骂咧咧。
看了会儿,谢衡之收回目光。
“不用管她。”
说完便继续看着手中的密信。
-
在这荒郊野外,时间似乎流逝得格外慢。
亦泠原本是来河边冷静的,可是一坐下来,冷风呼呼地刮着,她脑子反而越发混乱。
后来把脚下的石子儿都快薅光了,还是没能静下心来。
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圣上赐婚,明媒正娶,若无意外这会是一桩载入史册的婚事。
所以亦泠一直知道她和谢衡之二人之间的防线仅仅只是他的一念之差。
他若无意,他们二人就能相安无事。
可他若有了假戏真做的念头,亦泠可真就叫天天说“应该”,叫地地回“合理”了!
烦闷不堪,思绪乱如麻之时,亦泠低下头,却见脚下已经只剩下脑袋大小的石头,扔都没得扔,只能使劲跺了跺脚。
“夫人?”
锦葵已经等了亦泠半个多时辰,也不知她一个人在这里生什么闷气。
难道又跟大人吵架了?
成天这么多架可吵,还是手里要做的活计太少了。
锦葵叹了口气,上前说道:“不早了,您歇息吧,明日一早可能又要上路呢。”
经她提醒,亦泠回头扫视四周,才发现除了看守犯人的护卫,其他随行人员几l乎都歇下了。
一旦没了人声,山林里的声响便格外明显。
除了树梢被夜风吹动的声音,好像还有野畜穿林淅淅飒飒的动静。
亦泠后背颤了颤,连忙跟着锦葵离开了河边。
林间平坦处已经扎好了供亦泠和谢衡之过夜的营帐。
出行不易,随从们已经尽力安排,在如此简陋的营帐里铺好了被褥,让他们能手脚舒展地睡上一觉。
亦泠四处望了望,没看见谢衡之的身影。
又去打量这扎根在野地里的营帐,心里漫出细细密密的惧意。
夜深人静之时,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虫子爬到她身上,谁又知道谢衡之能不能做个人。
思及此,亦泠抬手掩着口鼻,低声道:“看着会有虫子,我去马车上待着吧。”
说完转身便走,也不顾锦葵在后头劝说。
马车就停靠在不远处,里面也备着软枕和一张取暖的虎皮。
亦泠蜷缩着腿脚,头靠着车厢壁,不一会儿便脖子酸肩颈疼。
换了好几l个姿势,依然不能缓解不适。
哎,明明白日里坐几l个时辰的马车也还能忍受,怎么到了夜里就如此难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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