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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棐褚略躬身,笑道:“不曾,她也进过几回永盛,说是玩不来,也不学,不求那个运气。”
薛凌甚是满意,忽而心生一念,指了指了不远处凉亭,道:“这样,你我也是故人,来了该待你一碗茶水,去坐,我喊人上茶来。”
张棐褚笑道:“却之不恭。”说罢往凉亭去。
薛凌交代薛暝上了两样点心,自个儿也跟了过去,这时辰暑热不算重,室外也坐得。
茶来她殷勤替张棐褚添了一碗,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就要走了,你既喊她一声主家,能否帮我替她找个安稳点的地方。
我做主,将三分之二的永盛归你,她只拿一,你保她世世代代,洒扫也好,账房也好,由得什么活计,给她一生混个闲差,平安富贵到老,如何?”
张棐褚手端了茶碗又放下,笑道:“姑娘抬举,我如何能保得她一生平安富贵。”他放眼天际浮云:“你看这京中内外,四野九州,哪个不是朝愁夕,夜愁昼,我若能应你,何须你做主说永盛归谁?”
薛凌怏怏,笑道:“也是啊,那....”
张棐褚看回来,复端了碗,往薛凌面前轻推以示恭敬,道:“好说,财帛动人心,姑娘若真许我,这样,我保证,我张棐褚在一日,便护她一日平安富贵,你看如何。”
薛凌忙道:“如此甚好,感激不尽。”她赶紧端了碗,也与张棐褚敬过,道:“承蒙照顾了。”
张棐褚笑饮了茶水,道:“是承蒙姑娘大方,说句不应当的话,永盛一年进项,像姚主家那样的妇人,买上百十来个不成问题。”
薛凌饮茶未反驳,含焉未有婚配,但曾...的确是个妇人身,张棐褚如此说不算冒犯。
另外她虽懂账目,却撑不起人情来往。若是自个死在西北,壑园与李敬思处还有一丝旧情可念。然自个儿是主动离京,这两处,定不会在将她放在心上。
没了依仗,含焉自身是守不住永盛,反而怀璧其罪。
这种境况,张棐褚不知李敬思处,却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壑园门道,闻说薛凌托付,立马明白过来,所以言辞犀利,倒也说的是事实。
不过,他笑道:“姑娘放心,我还是更喜欢姚主家多些。”
薛凌抬眼,有些不信,她还在想着有什么完全法子制衡此人,单凭良心,风险太高了点。
张棐褚道:“可能是这流年不利,我这短短几年,主家换了三四个。
那么多主家,也只有她,完全没有上桌的心思。
不上桌的人,好养,一年到头,千百两胭脂水粉尔,她不与我争,我何必冒险与她争,你说是不是。”
薛凌闷声道:“还真是。”笑笑又道:“真是,既然这样,我稍后就安排人把这事儿给办了,等我走了,你就接她去。你说的不错,她好养。”
张棐褚逗趣般道:“那姑娘,你那账上银子,当真不要啦。”
薛凌“吭”声搁了茶碗,坦荡道:“不要了,我是过路途径那,随手争了几局,又不是和旁人一样,真为了几两碎银。”
张棐褚哈哈大笑:“这也就是姑娘赢了些挂在那要走,若是你输了记账在那,岂能想走就走。”
“我非要走,你能如何?”
“多的是人追账,哪里就需要我如何?”他顿了顿,又道:“我还是提醒姑娘,我就没见过,上了桌子还能半道儿退下去的。
输了走不了,赢了,人家也不会轻易放你走。”
薛凌无谓扬头:“我非要走,你能如何?”
张棐褚拱手讨饶,笑道:“走走走,我当然希望姑娘莫回。那百十两的银子不是小数,且容我中饱私囊,买几斤好酒来。
如何,你舍得辛辛苦苦赚来的,白白便宜我这个他人手?”
薛凌“哼”了声,嗤道:“那就都便宜你,我连永盛都看不上,你来与我说什么百十两,都给你。
我这一去,不知哪年哪月要回转京中,给我看见含焉有恙,你连本带利,要全吐出来。”
张棐褚复饮茶一口,玩笑奉承道是“知姑娘手段,断不敢作这种事来。”忽而话风一转,严肃道:“若姑娘真要办这事儿,那就走之前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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