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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大皇子愈发傲慢无礼,抬掌掐捏住人下颌,“莫非因你母妃低贱粗鄙,不过是供人玩乐的舞姬,才使得你也学尽如何讨好他人的这等本领吧?”
话落入陈以容耳中,他不由蜷掌紧攥,指节如攥火种,拼命遏制住出拳冲动。
皇家兄弟,或亲如手足,或针锋相对。
陈以容素日见惯了他们兄友弟恭,只这样场景,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大皇子性情耿直,平日又多以长子自居,纵平日蛮横,也未曾这般针对过自家兄弟。
今日倒是不知喝错了什么汤药,言辞如此不善且粗俗。
萧嘉淮闻人所言后,硬生错愕,头颅环绕嗡鸣,欲言又止,那拳攥紧又松开。
是啊、是啊!他不过舞姬之子,在这宫中无人瞧得起。不过是任人羞辱,也无能为力罢了。
“大哥今日也太过分了些!”
忽有一人站出,面露不悦指责道:“五弟素来不与我等兄弟相争,待你也是一向恭敬。怎你今日不过被先生教诲一二,就要将气撒到旁人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哎呦,我道是谁。”大皇子看到来者,更心生不悦,“原来是贵妃娘娘的三皇子啊!怎么,如今你母妃备受父皇宠爱,你就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我的头上,管教起兄长来了?少痴人说梦了!”
三皇子面色俱变,觉他不可理喻,“你!你简直有辱我们皇家颜面!我看,我看你半点不如五弟!”
“你放肆!”大皇子厉声呵斥,抬脚欲向人踹去,却忽而转变方向,直直踢至萧嘉淮的膝间。
膝处刺痛席卷全身,萧嘉淮身形幢幢,沉重闷响间跪地难起。他额前浸出冷汗,霎时近乎溺毙,眼角因痛楚险些攀出泪水。
“你做什么!”
陈以容见人故意为之,再难稳坐旁观,当即不顾身份便走至萧嘉淮身侧,握住他的手,满是担忧般看着地上的人。
太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若有所思。
“你算什么东西,一条狗也敢出来叫嚣?”大皇子见这区区伴读都敢上前阻拦,更生不悦,转身对太子狂言道:“萧嘉临,你便这么管教自己的下人?若你管不好,不如送去我宫里两天!”
萧嘉淮闻言,与陈以容相握的手微紧,生怕太子应允。
“哦?”萧嘉临不动声色的偏头,似云淡风轻般瞥他一眼,“大哥说笑了,以容可不是下人,他是皇祖母常赞不绝口的侄孙,更是父皇钦点的、本宫的伴读。大哥此言,莫非是不满于父皇决断,想要违抗圣意吧?”
其实绝无他说得这般严重,只是人出言不逊,着实可憎,理应给予一些教训与恐吓。
果不其然,大皇子听到这话后面露惶恐,一时间支吾着再难言语。
萧嘉临见他语塞,又讥讽一番:“天下风云难测,晦涩诗赋繁琐,有些人天生愚钝,却满怀嫉妒之心。当真是可怜。”
说完,他未再看人一眼,走到萧嘉淮与陈以容身边,轻声道:“此处聒噪,五弟适才又受了伤,不如随本宫回去,再宣御医来为你瞧上一番。”
大皇子对于眼瞧一幕颇为震惊,甚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
太子居然如此维护于这区区舞姬之子?简直荒唐至极!
第章玉佩
萧嘉淮是平生第一次来到东宫,难免生出几分好奇。
东宫之内红砖碧瓦,狻猊狎鱼屹立生威,飞檐勾角卧金龙,是那等庄严气派。
他张望四周亭台楼阁,一时竟淡忘膝间疼痛。
御医向太子恭敬请安,待目光触及五皇子膝间伤势时,那青紫色痕迹甚是骇人。
“御医,五殿下的伤可否有大碍?”陈以容站在旁侧,满是忧心的询问道。
“这……这五殿下的腿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稍微严重了些,看着瘆人罢了。”御医取出瓶金疮药,放置于案间,“五殿下素来体弱,老臣近日再开些温补汤药细细养着,过些时日也便可以痊愈了。”
太子微点下颌以示明了:“既如此,就多谢御医了,再劳烦您开些药送至寿安宫。但五弟近日受伤之事,切勿跟皇祖母提及,以免她忧心。”
御医忙俯身叩拜,将人叮嘱铭记于心:“是,老臣告退。”
在皇宫内做事,无需多言多问,只时刻谨慎小心,便可保性命无虞。这是宫内无形的规矩,也是活命的准则。
待人走后,陈以容便迫不及待上前,拧起那瓶金疮药,小心翼翼蘸到萧嘉淮的膝上。
“淮哥哥,还痛吗?”
萧嘉淮其实不愿人做这等事。陈以容于他而言,是恩人般的存在,若没有除夕之夜人的善意相助,恐怕自己仍身处不见天日的冷宫里,毫无翻身之地。
但他也不愿拒绝,怕人误会自己的好意,因此有上小情绪。
只这些时日的相处来看,陈以容在外人面前机敏而乖巧,在自己面前,却偶尔会耍些小性子。总之他能察觉到,自己对他而言,似乎与旁人不同些。
“痛不痛呀!”
陈以容见人一言不发,心中难免有些焦急。思虑定是被大皇子吓到了,此时仍惊魂未定。
这般想着,就急得跺脚,饱含怨气的目光扫向殿外。
大皇子,都是那个大皇子!精通武学便了不起吗?这般随意动手欺辱自己的兄弟,简直、简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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