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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巴敢肯定他的心跳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就好像一种命定的宿命在这一刻摆到了他的面前,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也是他血液全身沸腾浇灌到了心脉的一次。
——原来这就是活着。
“亲爱的,好久不见。”
这是占巴为隋昭昭送上的最崇高的问候。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恐惧和慌乱,他听到了隋昭昭相当镇定的语气,宛如在和平常的朋友聊天,又好像回到了纳河难以置信的那段时光:“你的语言倒是说得更蹩脚了。”
“是吗?这还是你教我的问候语,我以为你会很惊喜呢。”占巴伸手扣住隋昭昭的手腕,狠狠扭动骨骼,逼迫她卸下了手上的枪,动作野蛮而粗鲁,语气却温和优雅得仿佛在与爱人呢喃,“好—久—不—见。”
隋昭昭缓缓的举起双手,警惕的透过铁制香坛上扭曲的反光,看到了身后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高大男人。
“眼睛还疼吗?”隋昭昭以一种相当缓慢的速度转身,像是更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表达问候。
“拖你的福,一到下雨天就像是被人刮了眼球一样的疼。”占巴怎么会看不懂隋昭昭那点小动作,将她后脑勺的头发抓住,侧身狠狠的往旁边的玻璃窗上按。
咚——!
头骨撞到坚硬的玻璃窗上发出巨大的震响,隋昭昭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的眩晕,玻璃窗紧闭着,阳光穿透进来,浅浅的映射出她挣扎着的表情。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亲昵的游离在隋昭昭的脸颊上,像是抚摸又像是怀念的感受着那抹温度。
最后皮制手套的指尖落在了隋昭昭左眼禁闭的眼皮上,他感受着鲜活的眼球在眼眶里的跳动,喟叹一声:“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呢?你说是不是?”
“你说——”占巴嗓子里发出古怪的笑声,拖着尾调,他是个很享受猎物在手下惊惧着挣扎痛哭流涕的样子的变态,他期待的用力按下指尖,“如果我把你的眼睛剜出来陪我怎么样?”
他在等隋昭昭的求饶声和惊恐的尖叫。
半晌,手下的人发出一声嗤笑,冷硬的声调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眼:“你有种就挖出来,放在手心里给我仔细看看。”
“毕竟你那双眼睛都直接炸开了,我连一颗完整的眼球都没能看到。”隋昭昭不要命的挑衅让占巴更兴奋了。
“看来这一年的无所事事和儿女情长并没有改变你的狠毒。”占巴似乎心情很好,大笑道,“我以为女人是只要粘上情感就会变得软弱的动物。”
隋昭昭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个冷笑:“男人就不是吗?”
她一字一句道:“别忘了,你是怎么被软弱的女人射成独眼龙的。”
占巴没说话。
隋昭昭惯会找要命的痛处死戳,又继续笑道:“这造型挺适合你的。”
下一秒,按在隋昭昭左眼的手移到了脖子上,猛然收紧,宛如卡车一般锁死的虎口钳在了隋昭昭的呼吸道上。
窒息感瞬间扑面而来。
有的人即使是被掐住了命脉,也会想方设法从对面撕下来一块货真价实的血肉。
隋昭昭就是这样的人。
她低下头张嘴咬到占巴皮质手套后面露出的那一部分手腕的皮肤上,这一口毫不留情,血腥味顺着齿间在口腔中炸裂开来。
隋昭昭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动脉在齿间跳动,不要命似的疯狂压下坚硬的利齿。
占巴一把重重的甩开了她,隋昭昭瞬间被一股爆发的大力摔在了旁边的小书架上,坚硬的书架尖角正好刺到了她的后脊梁骨上。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一刹那感觉浑身都被刺痛感麻痹得动不了。
“你找死吗?”
占巴压下眼皮,神色狰狞的盯着他,他伪装在人群里的面具总是能被这个女人硬生生的撕咬裂开。
隋昭昭忍着后腰的痛楚,啐的吐出一口鲜血,饶有兴趣的盯着占巴的独眼,勾起的唇角像是穷途末路的疯子:“你来弄死我看看啊。”
如果王筱竹或者王青松兄弟俩但凡一个在场,都会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在那一瞬间,她跟骆清河像极了。
这性格身份环境差异得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却莫名的重合了——都是骨子里带着点癫狂的类型。
“人呢?那女的叫什么!”
“好像姓隋吧……”
“周队!周队!”
“藏经阁有响动!!这边来!!”
几道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由远到近。
隋昭昭撑着后面的小书架打算起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却指在了她的眼前。
“别动。”占巴眯起眼睛,端着枪柄,“退后。”
两道冷硬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半晌,最后隋昭昭举起双手,依言靠坐在小书架旁边。
她眼睁睁的盯着占巴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暗处退去,直到半边身子都没入了阴影里。
隋昭昭下意识的起身,却听到了暗处传来的上膛声。
“乖乖站着,别乱动。”沉沉的声音低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枪法,万一不小心打中旁边的无辜警察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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