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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温和得残忍,语气却坚定冷硬:“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隋昭昭瞬间感觉像是被人打了当头一棒,灵魂顿时一震,那些不属于她的酸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瞬间又恍惚回到了烈火焚身的木屋内,窒息的浓烟充斥着五感。
她猛地抬眸看向骆清河。
那人只是淡淡的勾唇,像一只野狐狸,神色平静。
好像在说——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弄人心吗?
第章飙车
白窗帘顺着晚风飘了进来。
“她走了?”骆清河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绕着山路远去的吉普,头也不回的问道。
王青松“嗯”了一声,轻轻巧巧的走进来:“临京警局刑侦副队来给她接走了,不用担心,一车子警察守着呢。”
骆清河没回头,背脊挺拔看不清神色,半晌只能听见一声从鼻腔哼出来的轻嘲。
“隋昭昭,京业大学xx级毕业生,在校期间拿过三次国家一等奖学金,参加过数不胜数的野生动物保护志愿活动,后作为巡护员进入纳河自然保护中心。”王青松拿起摆在骆清河床头亮着的手机屏幕,有两个消息,一份是个人档案,一份是个新闻,他下滑至新闻上,缓缓念道,“一年前,纳河自然保护中心与当地森楚公安合作,破除国际盗猎组织据点。”
“她发给你的?隋昭昭那么倔的性子,还真让你给磨下来了?”王青松靠在窗口边挡住了他的视线,微微扬眉,“剩下的应该也不难猜吧,隋昭昭参与了端掉占巴老巢的计划,占巴花了十几年建起来的中转站被一窝端了,怀恨在心呗,那你们这总算是坦诚布公了吧?”
骆清河轻笑一声,答非所问:“档案上写她在纳河待了几年?”
王青松对照着手机扫了一眼:“六年,怎么了?”
“还记得我跟王筱竹一块去纳河那次吗?”
“记得。”王青松的记性一向是人群中少见的那种好,脑子灵光一现,“后来你就写了那本处女作是吧?”
“那才是我第一次见到隋昭昭。”骆清河站起身来,那辆车早就消失在暮色中毫无踪迹了,但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像是能穿透云雾和万重山河一样,“差不多过了四年,我再到纳河去的时候,站长却告诉我,她早就辞职了。”
“什么意思?”王青松的思维被突如其来的时间线扰得乱七八糟,“过了四年?那不正好是……所以你的意思是勘破国际盗猎组织据点的那年,隋昭昭根本不在纳河保护站?”
他的神情骤然不可置信:“那她在哪里?”
“对啊,那她在哪里呢?”骆清河掀起眼皮,昏沉的暮色下,苍凉的月光径直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她当时既然已经不是纳河保护站的人了,又怎么会在那次打击盗猎的任务中遇到占巴?”
他们甚至不仅仅是遇到的关系。
不惜暴露自己的据点也要送出的威胁信、亲昵的称呼,还有在熊里湾后山着火的木屋里那段暧昧不清的录音。
一个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却次次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举动三翻四次的暴露自己的位置。
“所以你和占巴到底是什么关系?”听完隋昭昭手机里的录音后,徐庄闲皱着眉头发出同样的疑问。
隋昭昭奇怪的看着他:“我是干野保的,他是盗猎分子,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吗?
徐庄闲按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底升起来的那股怪异的直觉,重新反复认真的再听了三次隋昭昭不惜滞留在火场里那么久也要录下来的东西。
“就是这里。”隋昭昭按住暂停,“听出来了吗?”
——那么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背叛。
——呜呜……
“这是什么声音,火车?”徐庄闲沉下眸子,神色严肃,“不对……不像,没那么低。”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火车。”隋昭昭眉头微蹙,她的听觉算是比较灵敏的,即使占巴的声音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是那声沉闷的怪响在耳边一逝而过的时候隋昭昭依然精准的捕捉到了,“不过之前我去临京火车站,感觉到的汽笛没有这么……嗯,怎么说呢,火车似乎更清脆一点。”
“沉闷,它太沉闷了。”徐庄闲思索片刻,眼睛里的亮光一闪而过,突然出声,“轮船,那种老式轮船!轮船的汽笛声就是沉而缓慢的,江海上多起白雾,能见度低,这种频率低的汽笛传播范围更广,能够用来提醒远处的船只注意情况。”
“我们都低估了他的谨慎。”隋昭昭后知后觉的讥讽道,“像他那样的过街老鼠,无论警方有没有介入,只要暴露了存在,他第一时间就跑得远远的了。”
“我现在去码找带有码头港口城市的海边监控。”徐庄闲立刻找出了侦查方向。
“等等,范围还能够再缩小一点。”隋昭昭扬起一个淡薄的笑,“你忘了占巴是哪里人了吗?”
占巴这个名字取自寮语,他是老龙人。
“靠近边境找。”徐庄闲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对了,那姓骆的为什么又在现场?”徐庄闲想起刚刚骆清河冷冰冰的瞥他的眼神,皱眉道,“他跟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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