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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将库山染成一片狰狞的红色。
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骑着一匹的老马,在残部的簇拥下,狼狈地逃窜着。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战袍被利刃划得七零八落,头发蓬乱地散在肩头,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大唐军队,竟如此卑鄙!”伏允可汗突然勒住缰绳,仰天怒吼,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慨,“居然从背后偷袭,简直不讲武德!”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周围的残兵们纷纷停下脚步,他们个个丢盔卸甲,形容憔悴。
有的士兵身上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却连包扎的力气都没有。
有的拄着断枪,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还有的目光呆滞,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他们望着愤怒的可汗,却无人敢出声回应,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和偶尔传来的马匹嘶鸣声。
“可汗,”一名年轻的将领,名叫慕容风,他的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艰难地驱马上前,声音沙哑而又带着几分焦急,“唐军势大,我们如今兵败如山倒,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从长计议啊。”
慕容风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看着眼前这一群残兵败将,他深知此刻的吐谷浑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慕容伏允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慕容风,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从长计议?你让我如何从长计议?我吐谷浑何时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我一定要回去,与唐军决一死战,夺回属于我的荣耀!”
慕容伏允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手中紧握着马鞭,用力地挥舞着,仿佛要将唐军的身影从眼前驱赶出去。
“可汗,不可啊!”慕容风急忙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苦苦哀求道,“我们现在只剩下这区区残部,如何能是唐军的对手?
若再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保存这些力量,日后定有机会报仇雪恨。”
慕容风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抬头望着可汗,眼神中满是恳切。
慕容伏允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风,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旧心有不甘。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屈辱。
这时,老将慕容博,也缓缓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微微颤抖着,对可汗说道:“可汗,慕容风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冲动啊。唐军此次出动,兵力众多,又有良将指挥,我们实在难以抵挡。
如今若不逃离,一旦被唐军追上,我们吐谷浑可就真的要灭族了。”慕容博的声音低沉而又无力,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慕容伏允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士兵们。他们眼神空洞,身体虚弱,几乎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
他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难道我吐谷浑真的要毁在我的手里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仿佛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唐军战力支强,超出了他的估计。
“可汗,只要我们还在,吐谷浑就不会灭亡。”慕容风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新整顿兵马。等我们恢复了实力,再与唐军一决高下。”
慕容风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总有一天能够重振吐谷浑的雄风。
慕容伏允沉默了许久,他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吐谷浑曾经的辉煌,他知道,慕容风他们说的是对的,现在的他们,必须要逃离,保存实力。
“好吧,”慕容伏允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无奈,“我们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失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残部继续前进。
残兵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们沿着山谷,缓缓前行,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无比凄凉。
道路两旁,是被战火焚烧过的土地,焦黑的树木光秃秃地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士兵和马匹的尸体,鲜血已经干涸,在土地上留下了一片片暗红色的痕迹。
偶尔,会有几只乌鸦从天空中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为这死寂的场景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士兵们默默地走着,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但同时,也怀揣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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