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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杜夫人手中握有郑广和的把柄?
李子舆以前听闻杜夫人带子和离的事,尚没往深处想,经雍州乱局,心里同样有此疑惑:“杜夫人莫不是攥着郑广和的把柄,郑广和否则怎甘心和离分产业,与嫡子断亲?”
顾明崇沉思道:“闻风揣测,没有证据,倒不好评判。不过,郑广和的事倒是给我们提了醒,我们两家皆是在商行摸爬打滚,不义之财断不可取。”
顾显武看了一眼顾明崇,颇感欣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否则,泼天的富贵,转瞬即逝。”
李东阳道:“说得好。”
转头看向李子舆,“臭小子,听到没?”
李子舆:“……”
这番话应该说与大哥听,他又不打算子承父业。
“不知二姐姐近日可好?”顾桑转了转眼珠,突然问起顾皎的情况。
她想知道,顾皎嫁人后可还安分?同为炮灰,从顾皎被人牙子发卖,再到嫁与李家为妇,早已脱离了原本的命运轨迹。
李子舆一顿,只说了一句‘还好’,并不欲多说。
顾桑瞬间明了。
对于顾皎这种心比天高,事事与顾九卿争长论短之人,要她屈就李子舆怕是不易。当初被李子舆买做通房,此番又低嫁回李家,可不得变本加厉的狠作。
她那番话白说了,果然还是不省心。
李子舆离开前,顾皎忙着同妯娌打擂台,争夺内宅的掌家权,还有就是催李子舆花钱买个空缺的官身。
顾显宗让李子舆拿钱捐官,先进入官场,有合适的机会自当提携他,这是最快捷的法子。但是有个弊端,拿钱买官身的事不同于勋贵家的荫蔽,将会为靠科举入仕的官吏诟病不齿,也会被世家勋贵靠荫蔽得来的官职圈子排挤,于他官途极为不利。
李子舆是个有章程的人,心中有筹算,哪儿能被顾皎催着走。
顾皎得知顾九卿被康王退婚,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他极为不喜,后又得知皇室婚约尚存,整个人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谩骂不止。
本就兄弟阋墙,娶妻不贤,烦躁之下,李子舆就避离家中前往雍州。娶顾皎进门,是他自己的选择,怨怪不得谁。
好在不需此行,意外遇见了顾九卿这位妻姐,并在六皇子那里留了名。
顾桑将几人一路送到山庄门口,与两家人道别后,心头惦记着不值钱的礼物,转身就要折返回去。
“三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身后传来李子舆的声音。
顾桑看了看李子舆,点头道:“可以。”
两人往旁边树荫下而去。
“三姑娘,府上蒲姨娘戕害主母一事,可当真?”李子舆快到雍州时,方知顾家这番变故,暂时还未告知顾皎。
蒲姨娘是顾皎的生母,是他的岳母。岳母身死,做为女婿该当携妻回京祭拜。
然而,却是这样的死法。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当真是两难。
顾桑说:“蒲姨娘下毒暗害母亲,如果不是大姐姐发现的早,母亲就死了。”
李子舆皱眉。
竟是这般狠毒?
顾桑又道:“蒲姨娘死后并没入顾家祖坟,而是被顾明哲葬于他处。如果你是想带顾皎回京祭拜,此时并不是好时机,等过两年事情淡忘,再去祭拜即可。”
顾皎回京,家中定要闹一场。
如果顾皎与顾家交恶,李家这门亲事就白结了。
李子舆显然听懂了顾桑的话中意。
忽想起另一事,李子舆紧张道:“不知大姑娘是否记恨顾皎?”
如果顾九卿怨恨顾皎,有心挡他的仕途,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姐姐从未将二姐姐放在眼里。”顾桑看了看李子舆,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不过,我这位二姐姐可不是省心的性子,不知姐夫可还吃得消?”
李子舆:“……”
确实有些吃不消。
当初将顾皎买下时,因‘不知’她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现在反而顾忌她是顾家女的身份,不好将岳丈得罪狠了,家中都是供着她,他也是让她居多。
“二姐夫是个聪明人,不论顾李两家结亲缘由为何,倒也不必将二姐姐捧得太高,我这位二姐姐站高了,就看不清楚事儿。不管你们夫妻如何相处打闹,谨记一点,莫要让二姐姐舞到大姐姐跟前。”
在顾家不能得罪的人是顾九卿,而非顾显宗。
李子舆心中豁然开朗,长身一揖:“谢三姑娘提点。”
顾桑回到卧房,迫不及待地让梅沁将礼物匣子取过来,打开一看,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顾显武嘴里不值钱的珠子是一颗颗珠子,足有六颗,光亮刺眼,晚上不必点灯,便能将偌大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至于李东阳口中不值钱的玩意儿可俗气了,满满一大匣子闪闪发光的金叶子。
随便玩,等同于随便花。
长辈们的厚爱真是让她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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