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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江朔见他们杀回来,不惊反喜,他原地腾空跃起,手中长剑画出数道光弧。
江朔手中七星宝剑乃是汉末神兵,那些武士只觉眼前剑光耀眼,手中武器便“戚戚咔嚓”尽数被斩断了。
江朔人在空中,双足连踢,将那些曳落河尽数蹬下马去,他们虽然身披重铠,对于内力却毫无用处,一个个骨断筋折,跌在地上,运气好的断了几根肋骨,碎了肩胛,尚有一口气在,运气差的,胸骨塌陷命丧当场。
打翻这一圈人之后,江朔才发现围攻他的只有七人,还有一人伏在马上,飞也似的在山路上疾驰,原来这些武士围攻江朔,并没有指望真能杀死江朔,而是在为此人的逃脱争取时间,却没想到江朔解决这些人也只用了一瞬而已。
江朔知道兹事体大,绝不能放走一人,他提炁疾追下去,他先前没有发现,此人所乘之马显然比其他曳落河武士的坐骑要快许多,虽然达不到千里马的境界,日行五百怕也是有的,而那人的御马之术也更胜一筹,此刻人马合一,如箭而去,江朔一时还真追他不上。
追出数里,山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虽然那人不断催促马的速度却不得不慢了下里,江朔终于追上那人,他腾空而起,足见在一旁山崖上一蹬,借力飞扑向那骑士。
那人不知何时颠掉了兜鍪铁盔,露出髡发的脑袋来,江朔左手立掌拍下,登时就要取了他的性命,就在此时那人一扬脸,江朔见他的面目,忽然改了主意,改拍为抓,向下一探,一把薅住了他盔甲内的衣襟。
江朔人在空中无从借力,但体内真炁流动,其力自生,竟然将那曳落河武士从马上提了起来,同时江朔一片腿,自己坐上了那匹马,这一系列动作只是江朔临时起意,忽然变招,却一气呵成仿佛他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一般。
江朔双脚一夹马腹,口中马语,同时右手还剑入鞘,左手一抡,胯下马转了半圈,手中人也转了半圈,转向往土门关方向走去。
江朔御马之术与常人不同,他无需控辔,只以马语指挥那马儿徐徐往回跑。那人被他提在身侧,双脚刚刚够着地面,被拖着前行,不自觉的双脚轮动跟着马儿跑起来。
这曳落河武士胸口被江朔抓住,手却可以活动自如,他伸手抽出佩刀,想砍江朔,江朔却看也不看他,随手一晃,如同抖虱子一般,那人浑身巨震,手中钢刀拿捏不住,“当啷”落地。
江朔道:“何千年,当日在关内山中你侥幸不死,就当卸甲归田,了此残生才是,怎的又到此地来了?”
何千年骂道:“姓江的小子,今日何爷落入你手,你要杀便杀,只成全我和大兄一同做了厉鬼,一起日日找你索命!”
江朔笑道:“何千年,我不杀你,你虽然浑愣,却也算不得恶人,我擒你回大唐,自有人给你定罪。”
何千年冷笑道:“小子,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你道我会感激你留我一条性命么?呸,痴心妄想!”
江朔不与他斗口,一边催马往回跑,一边问何千年道:“你师傅尹子奇呢?你不是须臾不离他左右的么?怎的这次却成了安思义的扈从?”
何千年道:“尹老自有要务在身,他率军去江南夺你们汉人的花花江山去了。”
江朔一愣,道:“我不信……燕军不是在全力攻打潼关么?怎么可能还分兵去夺取江南?”
何千年道:“随你信与不信,我大燕雄兵百万,分兵几十万攻打江南道诸郡还不是手到擒来。”
其实当日他悲恸之声引发了雪崩,他本想和大兄一起葬身雪谷也就罢了,但尹子奇却将他救了出来,二人自知只他们二人绝不是江朔的对手,雪崩的山谷中,冰雪数以兆计,也没可能再找回那些死去武士包括何千年阿兄何万岁的尸体了,他们只得回到雒阳,却正赶上安禄山登基做了伪皇帝。
之后尹子奇留在雒阳伺机南下,却叫他回范阳,在留守的曳落河中挑选人手再组璇玑阵,安思义看中何千年武艺不凡,留他在身边暂时做了亲卫的领军大将,却又好巧不巧居然在井陉山中也能撞见老冤家江朔。
江朔笑道:“燕军兵强马壮,怎么还要在河北招编团练?以致今日安思义被抓呢?”
何千年恨恨道:“那是你们汉人太过狡猾,不似我们奚人实在。”
江朔仍不动怒,笑道:“是了,我曾见过你们奚人怀信王李延宠,他率奚人反抗安禄山的残暴统治,确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言下之意,何千年委身事敌,可就不那么光彩了,果然何千年闻言气势大绥,低头不说话了,任由江朔拖着他回到了北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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