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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想起竹林里他对她放肆的那一晚,还有前头在侯府的画舫上……每次都险些擦枪走火。如今好不容易送走了谢凌这尊大佛,她巴不得从今往后都跟谢凌再无交集才好,这样也不用每天担心受怕谢凌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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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在派人重新修缮花雨街的宅子,用不了几月,她便可以搬进去了。
届时她离开谢府,与谢凌的关系也更远了。
所以,她还写着家书干什么?
她本来就想让谢凌逐渐淡忘她,日子渐久,他在南京那边每日被琐碎政务缠身,便对她的执念便慢慢淡了下来。
这样,便是她最乐意见的结局了。
故此,什么家书?她装傻充愣过去,就好了。
若是写了,这不是害得谢凌对她又旧情复燃么?
他们不仅要分开,还要从此断绝了关系才好呢。
阮凝玉伸手指,逗弄着鸟笼里的画眉鸟,没吱声。
书瑶急了,看着她,想要一个承诺。
“表姑娘?”
阮凝玉提着鸟笼来到窗前,将它挂上去,又往里面换了鸟食,轻描淡写过去:“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记得。”
眼见表姑娘对此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书瑶的心沉了又沉。
若是旁人,她就不管这么多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表姑娘于大公子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更何况,大公子还有心疾,表姑娘的一点刺激便能令他痛苦万分。
书瑶垂下眼帘,狠下心来,似是快被急哭了,“表姑娘,你别为难奴婢……大公子临走前千叮万嘱,若是大公子回来,定会狠狠责罚奴婢的……”
说完,书瑶竟轻轻啜泣了起来,水光在瞳仁里凝出薄薄一层。
在屋里的春绿见状,过来扶住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起来?跟姑娘有什么不能说的?”
书瑶对着她摇摇头,最后竟然通跪在了地上。
阮凝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表姑娘,您就饶了奴婢吧……”
阮凝玉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书瑶:“表姑娘别看大公子平日性情是个好相与的,可待手下人都是极严厉的,若奴婢没办成大公子嘱咐的事,大公子回来后不会轻饶了奴婢的……”
阮凝玉抿唇不语。
书瑶的话,她是信的,前世谢凌对付属下的那些雷霆手段她都是见识过的,书瑶的话她倒不会怀疑。
虽说她执意要疏远谢凌,可是她并不想为难旁人。
阮凝玉:“春绿,扶书瑶姑娘起来。”
书瑶还是不肯起来。
阮凝玉叹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今夜我会给表哥写信的,给他报下平安。”
书瑶这才起身,感激不尽地道:“那奴婢明儿便过来取信。”
春绿将她送了出去。
待春绿转身回了海棠院,书瑶脸上的柔弱表情便消失了。
她赌了一把,她笃定表姑娘是个心软的,现在想来,她做对了。
书瑶擦干净眼泪,又回庭兰居教训那些在屋里偷懒不干活的低等丫鬟去了。
书瑶走后,阮凝玉抚摸着胸前的头发沉思。
本来写信只是想应付下书瑶。
可是,她仔细一想,谢凌离开前她还与他和和睦睦,兄友妹恭的。可他去了江南之后,她转头却连家书都没写一封,这样过于一蹴而就的话,以谢凌谨慎的性子,定是会起疑的,若害得谢凌派人查她,查到她准备逃离谢府搬出去的话,那就不好了……
故此,还是要循序渐进比较好,她不能太过急切,以免打草惊蛇。
故此今夜,梳洗完的阮凝玉便来到了书案前。
可她提笔。
却愣了一下。
可她该给谢凌写什么呢?
提笔半天,阮凝玉脑袋空白,实在不知道该给男人写什么。
她从来没有给谢凌写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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