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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喉头滚动着,艰难地挤出后半句:“表、表奶奶的胎儿…没了……方才郎中耗尽心力,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而站在院门口的谢易墨,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添了几分青白,她想到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最严重的还要数地上的安坤荣,听到了这个消息,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茵儿!我的孩子,我的茵儿……”
“你还有脸喊?”
“安坤荣!你这个畜生!”谢易书不知何时得知了前因后果,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竟紧紧攥着一柄出鞘的长剑。
“我妹妹何其无辜,你竟对她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今日我定要替她报仇,斩了你这败类!”
“书儿!”
“书儿!”
谢凌冷眼旁观,目光冰冷。
而谢易墨此时走了过来。
“哥哥。”
谢易书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撞进妹妹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视线。他喉结剧烈滚动,悔恨与自责吞噬者他,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妹妹的异常,更怨她为何独自扛了这么多年,连一句求助都不曾说出口。
谢易墨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落在他紧攥着剑柄的手上,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把剑给我。”
“让我来。”她重复道,目光掠过地上还在痛哭的安坤荣。
谢易书看着妹妹眼底那从未有过的冷光,心头一震,握着剑柄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
何洛梅见状,惊呼出声:“墨儿!不可!”
谢诚宁也皱紧了眉,正要开口阻止,却见谢易墨已经从谢易书手中接过了那柄长剑。她握住剑柄的姿势不算熟练,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剑身斜指地面,寒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映出一片令人心惊的决绝。
谢易墨握着剑,一步步走向安坤荣。
谢易墨眸里只剩下翻涌的恨意。她猛地举起长剑,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犹豫,“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我每天晚上睡前没有哪一天不在想着杀了你,你这恶魔!如今,我终于可以杀了你!”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安坤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肩头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溅到了谢易墨的裙摆上。
安坤荣还在惨叫,谢易墨却再次举起了剑。又是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谢易墨的脸上溅到了几滴血,她却毫不在意,目光死死地盯着安坤荣那只曾经对她伸出过罪恶之手的右手。
说着,她高高举起长剑,猛地劈了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天际,安坤荣的右手应声而断,掉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从断口处流出。
安坤荣疼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嘴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哐当一声,谢易墨柔软的手终于还是承受不了剑的重量,铁剑便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庭院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安坤荣微弱的呻吟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何洛梅再也忍不住,挣脱谢诚宁的手,抱住了谢易墨,“墨儿……”
谢易墨任由母亲抱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谢诚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将安坤荣看好了,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洛梅看了晕死在地上的安坤荣,断了一只手,还有气呢。
她冷笑,只能这样交给何洛芷交代了。
安坤荣的事就这么了结了,只是苦了周氏腹中无辜的胎儿。
谢易书顶着沉重的压力去了映雪院,只见谢易墨正坐在窗边翻书,阳光落在她发间,竟透着几分寻常闺阁女子的娴静。见他进来,她甚至还抬眸笑了笑,起身亲手为他沏了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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